听说爱会来/眼泪的温度(167)

之后的五天里,她从没睁过眼,嘴里不停发出模糊的呓语,仔细辨听之下才知道是牧岩的名字。

直到了第六天,她睫毛颤抖了下,缓慢地睁开了眼睛,干裂的嘴动了动,声带完全失声,根本说不了话。她只是张了张嘴,又困倦地闭上了眼睛。

牧家二老也来到安以若的病闲前,看着脸色惨白的毫无血色的女孩儿,牧晟已经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了。

老天究竟要怎么样呢?到底要折磨这对相爱的人到何时?

就在安以若经历生死之旅时,有护士从牧岩病房里冲出来,“一号身体有异。”

世界骤然间陷入空前的混乱。

安以若昏迷不醒,沉睡的牧岩命悬一线。

温家的人也赶到了医院。温行远将母亲搀扶着坐到一边,晨晨被郗颜抱在胸前,眼泪汪汪地看着躺在病c黄上的小叔叔。谭子越单臂搂着哭肿了眼睛的米鱼,牧妈妈被牧晟用力地拥在怀里,安市长揽臂圈住虚弱的妻子,而远在国外参加公演的程漠菲竟也连夜回国。

他们摒住了呼吸,目光投射在紧闭着眼睛的牧岩身上,恐慌开始席卷向每一根神经。

时间一点点流逝,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天际渐渐亮起微光。

沉睡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男人居然奇迹般睁开了眼睛,黯淡的目光在每张熟悉的面孔上扫过。良久之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依旧细若蚊吟,他问:“以若呢?”

病房里寂静无声,像是无法接受这样两极般的结局。

他竟然醒了。在所有人几乎要放弃希望的时候,他们听到沉睡了三年的男人问,“以若呢?”

时间静止下来,定格在此刻忽升的惊喜与不可置信之中。

良久之后,率先回过神来的居然是晨晨。

她用鼻尖轻轻蹭了蹭郗颜的脸颊,声音带着哭腔,“妈妈,小叔叔在找以若阿姨呢。”

随后,寂静被哭声打破。牧妈妈趴伏在儿子胸前痛哭失声;安妈妈哭倒在丈夫怀里;米鱼死死抓住谭子越的手臂,指甲都已经嵌入了他的肌肤里;程漠菲仰起头,滚烫的泪顺着眼角一滴滴落下来;温行远笑了,用力搂了搂母亲的肩膀,看向郗颜时眼里明显有了泪光……

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过去。

身体的全部重量依附在护士身上的安以若怔怔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如纸,眼眸闪动着潋滟之光,深深凝定在异常憔悴的男人身上,许久找不到自己的声音,犹如被冻结了语言功能,唯有眼泪默默流下来。

这个瞬间,安以若的大脑茫白得只剩三个字:他醒了。她无法言语,任由滚烫的泪肆意滑落。泪眼朦胧中,她看见牧岩深深凝望着自己,目光温柔如昔。

还有什么比得过此时目光交凝的幸福?!

此刻已是宇宙洪荒时间静止。

金色的晨光射向大地,孤独冰冷的心终于被温暖。时间配合地缓下了脚步,画面像是慢镜头回放一般,安以若挣开护士的手,一步一挪地移向他。

将牧岩用尽浑身力气缓缓伸出的枯瘦的手紧紧握住,安以若泪如雨下。

当医生宣布他或许会沉睡一辈子,她已经做好了在等待中耗掉一生的准备;当他再次被推进手术室与死神相搏时,她几乎以为他捱不过这一关,甚至决定放弃自己的生命至死追随,他终于醒了。

或许,生机永远只出现在最绝望之时。

爱,终归赢了

三个月后,微凉的寂夜,市展中心正如火如荼地上演着一场与众不同的时装秀。

偌大的伸展台上,没有绚丽的颜色堆砌,没有令人眼花缭乱的色彩缤纷。有的,只是绅士般的庄重与沉稳。

身材高大的男模踩着节奏分明的鼓点,潇洒随意地漫步在舞台中央,带给人们不一样的视觉冲击,将设计师心中追求的随性自如诠释到极致,将这场特殊的秀推向高潮。

展会接近尾声时,主持人请设计师上台。

黑暗中,一束柔和晕黄的光亮洒在身穿纯白绸缎礼服的女人身上。她从容低步上台,如水的目光与一抹温柔的眸光交凝在一起,明艳的脸上浮起柔软的浅笑,“记得三年前我对一个人说过他的衬衫太硬都不好给我擦眼泪……”话音未落,台下的观众均已轻笑出声。顿了顿,她说,“后来他和我说,如果能穿上我设计的衣服会觉得很幸福。”

牧岩站在人群之中,幽深的眼底散发着致命的温柔,嘴角徐徐弯起,唇边漾起绝美的弧度。他听见她说:“今晚大家看到的‘Mylove’男装系列是我历时一年时间完成的一套作品,我把对一个男人点点滴滴的爱融入到设计中。今天,当做礼物送给他,祈盼与他携手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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