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爱会来/眼泪的温度(85)

十八岁那年,我第一次随顾成的人出任务,那一次,我颤抖着将货交出去。对方的人却当即翻脸,他们枉想吞了这批货,杀了我。那一天,我红了眼晴,当对方的枪口抵在我太阳穴,我轻蔑地笑了,就凭他们就想杀我,真是不自量力。当那个肥胖男人的手探向我裸露的肩头,我已不动声色拔出腰际的枪。

“砰”地一声,男人睁大了眼晴倒了下去,身下很快溢出一瘫鲜红的血,我恶心地吐了,然后狠狠在他胸口补上两枪。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女人狠起来,比男人更甚。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没有一丝犹豫,没有半点胆怯。从那时起,我变了,不再善良,不再自卑,变得无情,变得更狠。

几年时间,我蜕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望着镜子里那张明艳妩媚的脸,我笑出了眼泪,伸出手,我觉得眼前只是一片鲜红,刺目的,燃烧的,沸腾的,都有从我枪底下流出的血。我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膀,滑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从父亲过世之后,我从没哭过。二十四生日那天,我把自己关在房里,痛哭失声。那个男人,那个名叫牧岩,身上有着阳光味道的男人毫无预警的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又如人间蒸发般消失了,我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他,又去了哪儿。

我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他奋力将我推倒,躲过了一辆急驰而过的卡车,他拉起我,拧着眉,声音很沉:“走路不要魂不守舍,危险。”

一个小时之后我在九钻办公大楼见到他,他与我擦肩而过走进人事部办公室。一天后,他正式成为九钻的员工,我的属下。

我还记得他在保安部工作期间被临时派到宴会厅接我,我立步不稳瘫软在他怀里,他用手臂撑住我拉离他胸口,闷声说道:“女人别喝太多酒,不好。”我抿着嘴笑,双手蔓妙地绕上他脖子,半眯着眼晴试探着吻向他的唇。他冷静地偏过头,避开了我。我大笑着钻进车里,心想这样有趣的男人如果为我所有或许会很好。而他,确实不解风情。我多次主动示好,他都置若罔闻。

我还记得他望向我时眼底无丝毫波澜的平静,我的美丽不容置疑,我的性感是个男人就无从抗拒,可是他却连正眼都不曾看过我,我愤怒的同时愈发想要征服他,我以九钻二小姐的身份踞傲地要求:“牧言,今天你陪我出席酒会。”在九钻,他叫牧言,不是牧岩。原来一开始就是假的,我们之间,从不曾坦诚以对。

他稳如秦山般与我对视,然后缓慢地吐出一句话:“对不起,顾经理,这不在我工作范围之内。”认识我的人都称我是顾小姐,只有他称我顾经理。

“站住。”我冷声,踩着高跟鞋站定在他面前:“工作时间,我有权调动你。”

他紧抿着唇角,似是极力压抑心底的怒意,然后将目光投向别处,许久之后,清冷地问:“时间,地点。”

我笑了,因为他无奈的妥胁,因为他倔强的表情。这个男人,任谁都会想征服吧。在他身上,我不经意间嗅到阳光的味道,那么温暖,那么明媚。我想,我不止是想玩玩了。

“我在休息室等你,完事我送你回去。”到了酒店,他想把我扔在会场,我却已经极快地挽住他的胳膊,笑容明艳地对迎过来的王老板打招呼:“好久不见,王总。”

“哟,这不是顾小姐嘛,欢迎赏光。顾先生好吗?好久都不见他露面了。”外人面前我姓顾,叫顾萧然,所以他理应称呼我顾小姐。

“大哥不在国内,去欧洲度假了。”我微笑着解释,说得却是实话,顾夜带着萧雨出国了,已经走了一个月。见他将流离在我身上的目光移到牧岩身上,带着几分探究和审视,我道:“给王总介绍一下,这位是牧先生,萧然的好朋友。”

“哦?”王老板挑了挑眉,笑得极为暧昧,“只怕不是好朋友这么简单吧?”

我不着痕迹地将蔓妙的身体贴紧了牧岩,但笑不语,算是默认,却听身旁的男人说道:“你好,王总。九钻保安部牧岩。”一句话,无声地拉开了我与他之间的距离,他用他的身份告诉别人,他只是九钻的员工,是我的属下。

我已经恼怒成羞,面上却笑嫣如花,然而,我已完全提不起兴致继续与这些戴着面具的男人周旋下去,我突感厌恶,放下酒杯,挽着牧岩提前离席。他一句话也没有,只是安静地开车,当车子停在我公寓楼下,我倾身上前,在他未及反应之时吻向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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