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千阙歌(22)

他轻声笑,“在这一点上我同意开发商,这片风景,只给小鬼头抽烟的话。未免太浪费了。”

她正想反驳他,他突然伸手揽住她,嘴唇轻轻触一下她的额头,“别跟我说你没偷跑到这里来接吻。”

被他说中了,她确实曾跟早恋的小男生来过这里约会,可是那个初吻甚至比他随随便便印的这一下还要蜻蜓点水,便被她嫌恶地推开。

她哼一声,“口水交换,没意思。”

“那是因为你们不懂怎么接吻。”

他拿起她的左手,在她作出反应以前,已经低头舔到了她的虎口。她完全没有预料,震惊得如同石化一般,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还有一点咸味。”他的声音带着丝绒一般柔和的质感,“从看你喝酒开始,我就想这么做了。

他根本没让她多想,他的舌尖继续掠过那片皮肤,这样身体的挑逗纯粹、直接,准确击中她心底从不示人、甚至自己都模糊略过的欲望,让她如同被催眠了一般停留在他怀里,失去了推拒的能力。

来自一个成年男子的进攻,从容不迫,目的明确,清楚知道会碰到什么样的障碍,应该怎样瓦解对方的防御。

司凌云完全没有招架之功,她发现,傅轶则和她以前认识的男孩子不同,他明显具备心理上的优势,这种优势对她而言几乎具有无法言喻的压迫感,让她失去一向在男孩子面前的自信与倨傲,重新成了一个幼稚的女生。

他的确是在教她怎么接吻,一点一点,由浅及深,辗转吸吮,那个感觉让她惊骇地迷失。

上一个男友愤怒地指责她是冷感冰山的情景浮上脑海——也许她只是没碰上对的人而已,她模糊地想。她的心如同身后的湖水,被风拂过,激起连绵不绝的涟漪。她本能地想退后,脱离他如同磁场般危险而强大的引力,可是她的身体却不由自主贴得更近,让这个吻加深到足以让她忘记自我。

她意识到眼前这个陌生男人深不可测的危险,可是她对自己说,那又怎么样?克服诱惑的最好办法就是向诱惑屈服,让它不再具有诱惑力。她还从来没跟这样的男人有过交集,她也不打算因为害怕而示弱逃开。

司凌云一向自认为,她对爱情这件事早已经看得透彻,没有小女生愚蠢的向往与患得患失。可她忘了,她毕竟只21岁,她的全部恋爱经验不过是恃靓行凶,跟同龄男孩子如同过家家般的吵吵闹闹分分合合,到了傅轶则这里,她根本只算一个待宰的羔羊。

随着傅轶则到对着湖的那间酒店开房,司凌云处于混沌状态。傅轶则办着手续,她突然记起她的妈妈——这个不合时宜的联想再次刺痛了她,一进电梯,她便投进他的怀抱,不给自己任何反悔的机会。

无论怀着什么样的情绪走进那间客房,司凌云都自那一夜起从一个女孩子变成了女人。在被傅轶则占有的刹那,她所有忐忑、畏惧、咬牙强装的镇定全数化为云烟飘散开去,他覆盖着她,妥贴、严丝合fèng,月光透过敞开的窗帘洒在他的背上,让他身体的线条反射着清冷的光。她仿佛迷失在这一片夜色之中。

她头一次体验到如此极致的亲密感觉,痛楚与欢乐交织,一瞬之间,她似乎完全失去了自我,忘记世间种种。原来她经历过的那些肤浅得不值得再想起,原来她也可以感受到激情,原来这才算是灵欲合一的恋爱——她叫着他的名字,那样陌生的两个汉字组合,几乎带着让她哭泣的声音。

他叹息着,低低地回应她,吮去她的眼泪,吻她的眼睛。

她在那一刻沦陷了,从身到心。

15、7...

第二天早上,傅轶则带司凌云去了他家。

那里离她就读的大学不算远,小区整个就是拷贝所谓西方小镇风格,钟楼、雕塑、修剪成几何形状的灌木一应俱全。傅家住着一套三层联排HOUSE,虽然房间距不够宽,院子也狭小得不像话,却基本符合商品房开发之初消费者对异域居住环境的想象,

他告诉她,她父母都在桥梁设计院工作,是业内知名的桥梁设计专家,两年前买下了这套房子,不过他们目前在南亚做一个项目,他也刚从美国回来,这边有半年多没有住人了。他拿钥匙开门,里面装修十分朴素大方,家具全罩着防尘白布,他的两只行李箱还放在门厅没有打来,但整个房子看上去很洁净,并没有无人居住的闭塞感。

“我父母把钥匙给了晓岚,请她帮着照看一下这里。她很细心,大概是她打扫过了。”

他打开窗子透气,然后一样样撤着防尘布,司凌云故意和他反向拉扯,灰尘被抖起来,在秋日阳光的照射下,每一粒尘埃都像细小的金沙,飞舞不定,仿佛具备了某种魔幻的力量,让整个场景突然显得不真实。她有片刻失神地看着他,他一用力,她被拖得跌到沙发上,他丢下白布,过来捉住她的双手,将她钉在身下,作势打她屁股,她气息不定地躲闪,笑着讨饶,“救命,救命,我再不捣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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