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路3:天与地,有一根绳的距离(36)

“我记得那会儿行峰山,你队友不就躺医院了?”

“意外总会有,这谁能保证。”

膝盖擦好了,钟屏吹了几下。

她一直低着头专注自己的伤口,不知道边上的人一直盯着她。

天色越来越暗,陆适和她中间隔着大约两个人的距离,却并不妨碍他看清她吹气时,被带起来的那两根头发丝。

轻轻地被掀在半空中,再缓缓落下,那丝气随风而行,水流声都变得空灵。

“对了,你肌ròu痛不痛?”

陆适回神,深呼吸一下,“嗯?什么?”

“你肌ròu痛不痛?”钟屏从口袋里拿出一管药膏,挤了点抹在膝盖上,“我那里有云南白药,万一你肌ròu哪儿不舒服,跟我说一声。”

“嗯,现在没事。”

身上水还没干透,陆适抓起地上的衣服,当毛巾擦了一遍,擦完抖了两下,再往身上一套。

钟屏觉得陆适这种阶层的人应该过得很精细,但自从认识了陆适,她又觉得至少陆适这人不讲究,无论言行举止。

这会再一看,才发现他何止不讲究。

陆适套完衣服,察觉到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他挑眉:“怎么,我脸上开花了?”

钟屏:“……”

陆适一笑,拍拍大腿准备起来:“好了没?”

“没,你先回去吧。”

“我再歇会儿。”陆适伸了个懒腰,往地上一躺,双臂枕着头。

他选的位置好,身后石块平整,有个坡度,躺好了不硌着骨头,角度还适合看风景。

钟屏没动作,拿着毛巾在那等了半天。

陆适也等了半天,问:“干嘛呢你?”

钟屏原本想擦个身,这会儿只能将就一下,“没。”她脱了球鞋,扯下袜子,双脚踩进了水里。

陆适只能看见她的后背,还有少许侧脸。

山间安静,只有树叶沙沙声,溪水潺潺声,没有城市里的任何噪音,无人说话。

他全身松懈下来,有点昏昏欲睡,静静地看着那道背影。

发丝,微露的脖颈,薄薄的背,一掌能握的腰,向前倾时露出的那段后腰的皮肤。

头发作乱,她又将发挽到了耳后,过了会儿,往兜里掏了两下,掏出一根皮筋,抬起胳膊往后一扎,短发扎成一个兔子尾巴。

她拧了毛巾擦脖子,手往颈后伸,似乎想探进后背,却只随意的抹了两下,又收了回来。

陆适懒洋洋的,神智松散,半阖着眼睛开口:“钟屏。”

“嗯?”

“你有男朋友么?”

“……”钟屏诧异,转过头。

陆适清醒过来,睁开眼,语气有点欠,“看着就是单身狗,双休日都泡在了sr。”

钟屏:“……”

才觉得他好了点,看来是江山易改。

钟屏不理他,弯腰搓脚。

陆适继续看,看着看着,又想睡了,突然见她侧过身,小腿曲着,光脚踩在光滑的石面上。

脚符合身形,挺小巧,脚趾圆润,她轻轻翘了下,指甲盖水样光泽。

不知道有没有老茧……

陆适垂眸,比了下自己的手掌,又瞥了眼她那两只看上去ròu呼呼的脚,深呼吸,转头看天。

月亮出来了……

钟屏擦干脚,穿上鞋袜,站起来踩了几下,说:“你还不回去?我先走了。”

“我再躺会儿,你去吧。”

钟屏一个人返回营地,到了那儿,她把毛巾晾在帐篷外,挂出一只露营灯,又让阿界把带来的灯再打开几只。

阿界问:“升个篝火怎么样?”

钟屏:“捡木头了吗?”

阿界:“现在去捡。”

陆适在溪边躺了十来分钟,觉得有些冷了,他才起身,慢悠悠地荡回营地。

天未全黑,露营灯一照,整片营地成了这片山头最亮的点,大家都各忙各的。词典刚把擦好的眼镜戴上,见到陆适,他叫了一声,笑着递去一个面包:“怕你们刚才不够吃,这个拿着,晚上饿了当宵夜。”

“谢了。”陆适接过。

“别客气,有什么需要可以再问我。”

陆适回到自己帐篷,靠着背包躺了一会儿,拿出手机刷了刷,信号时断时续。他把手机扔一边,从包里掏出烟和打火机,摁一下,打不着,又试了几次,还是不行。

走出帐篷,词典还站在老位置整理东西,陆适走过去说:“兄弟,有火么?”

“哦,有。”词典从后兜里摸出一只打火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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