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路3:天与地,有一根绳的距离(9)

01:20,第一梯队找到受困的两名驴友,由阿界先行护送下山。

02:00,重新分配救援人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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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0,申请SR直升机增援,启动空中搜救

06:50,直升机抵达,老何、小钟……配合完成搜救任务

07:30,搜救直升机发现受困驴友10名

07:45,直升机发现余下受困驴友

钟屏伸长胳膊,捞起本子,把夹在上面的圆珠笔拔出来,在最后一行写上:

08:20,直升机索降,成功救出最后一名受困者

陆适被送进了当地的县人民医院,配合着做了一系列检查,除了小腿被树枝和石块划伤见血、软组织损伤、轻微脑震荡、体力严重透支外,他没缺胳膊断腿,不幸中的大幸。

沈辉跟着救援队找了一晚上,此刻一身狼狈,隔壁病c黄上的高南在睡觉,他放轻声音:“学儿被找到的时候已经天亮了,下身见血,马上送救护车了。她一晚上没睡,情绪激动,加上做了剧烈运动,医生说孩子虽然暂时保住了,但还是有流产的危险,需要留院观察,但是县医院的医疗资源不够,还是要送大医院;另外记者都想采访她,我已经拦住了——”顿了顿,观察陆适的脸色,“她想见你,哭得厉害。”

陆适闭着眼说:“你先帮她转院,记者那边你安排安排。”

“知道了。”

他住的是六人间病房,没得挑,对面c黄位是两个中年男人,房中弥漫着饭菜和橙子的混合味道,两人对着电视节目评头论足,陆适就是在这样聒聒噪噪的环境中睡着的。

睡得昏昏沉沉,忽冷忽热,醒来时头疼牙疼,左手还在挂着点滴,外面似乎飘起了小雨,冷风吹得窗帘珠子稀里哗啦的响。

边上高南正坐在那里吃饭,见陆适睁眼,忙上前:“醒了?”

陆适拧了拧眉头:“几点了?”

“才下午三点,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陆适说:“我上厕所。”

他的腿上有伤,走路不便,高南扶着他去洗手间,隔着门跟他讲沈辉还在安排陆学儿的转院事宜。

陆适一边放水一边听着,尿完抖了两下,舒了一口气。洗手出来,又慢吞吞地躺回c黄上,说:“水。”

“我去买。”

对面的病友一号在吃橙子,热心地说:“走廊尽头可以打水,微波炉也在那边,你们热饭就去那里。”

病友二号细心,见他们两人的c黄头柜上只有快餐盒和空的矿泉水瓶,说:“一楼有超市,热水瓶、脸盆、毛巾,那里都有,比外面贵个几毛钱。”

高南道了谢,打算再去买点矿泉水,问陆适:“再给你带点粥上来?”

“随便买点吃的,饿死我了。”陆适舔了下板牙,疼,他蹙眉,“买个热水瓶,我喝热水。”

高南去买东西,陆适扯了扯点滴绳子,上面有半袋。

绳子细长透明,中间的液体滴得不急不缓,他恍惚了一下,想起了那根连接天空的黑色绳子。

忘记问高南了,S……R……?

正想着,听见对面那两位病友的话题从某艳星的某段艳史转移开了。

病友一号说:“我老婆说门诊那边还有记者呢,今天可热闹了,警察都来了。”

病友二号:“记者还没走?要我说那些爬山的一个个都是傻逼,吃饱了撑的,都是闲得慌,你爬就爬啊,有本事爬得上去再爬下来啊,结果上去了下不来,浪费警力!”

病友一号:“哈哈哈,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听说里面还有个孕妇,救下来的时候那些警察都蒙了,留了一大滩血,大着肚子爬山,在山上被困了一晚上,说出去人家都不相信!”

病友二号:“哎哟,那孩子没了啊?”

病友一号:“我老婆说好像救回来了。”

病友二号:“啧啧,跟小强一样的哦,这样都没有掉。”

病友一号:“我说她就是神经病!”

病友二号:“我看他们这些什么驴友驴友的,都是神经病,一点脑子都没有,几岁的人了啊,都是脑残。”

陆适的脸色精彩纷呈,毛笔一沾可以作画。他轻轻咳了一声,按铃叫护士。

等了三四分钟护士才慢吞吞地进来,“什么事?”

陆适忍着脾气,说:“点滴好了。”

护士看了看,帮他拔出针头。

又等了一会儿,对面俩病友还在批判“脑残的驴友”,高南还没回来,陆适口渴的厉害,索性起c黄,拿起空的矿泉水瓶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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