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狠(92)

孙回呆呆地看着他,泪珠仍在眼眶里打转,脸颊上的大掌太滚烫,钳制得她动弹不得,她感受着何洲的指腹划过她的眼睑,划过她的鼻翼,最后在她的唇上逗留。她看着何洲的脸一寸寸往下,最后离她不过一公分,她已没法看清楚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她听着何洲暗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们的身边再也不会有别人,我们也没有任何退路可走,回回,我只有你,你也只剩下我了,嗯?”

孙回怔怔地立在原地,心中霍然如洪水开闸,顷刻间侵覆她所有的思绪,似黑夜涌来更深更浓的墨,前路茫茫恐怖如牢,又似白日涌来更亮更耀的光,波澜涛涛壮阔如锦。

她被何洲带离了门口,行李箱孤零零地躺在门边无人去理。

何洲把门上了锁,去厨房煮了一些热食,不声不响地夹筷递在孙回嘴边,见她流了鼻涕好似感冒,他又翻出家中的药箱逼她吃了一粒感冒药。

饭后他抱着孙回靠在沙发上,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狗血家庭剧,他没有看电视,只一直盯着怀里的孙回,孙回偶尔擤一下鼻涕,偶尔咳嗽一声,偶尔又揉揉眼睛,最后打起了哈欠,她小声道:“我困了!”何洲放她回房,孙回从头到尾都没再提及高利贷的事情。

夜凉如水,屋外大雪不知何时静止,黑夜里看不见白茫茫的景象,夜间灯光探照下的雪地多了一层温度。

何洲一手cha着裤袋,一手夹着香烟,穿着一件单薄的羊毛衫站在阳台上,袅袅烟雾被寒风肆意吹散。

满室黑暗,只有他手中闪着一星半点的光,何洲低头吸上一口,香烟缩短几分,那抹光在一闪后立刻暗下。

他不断捕捉光亮,烟雾越聚越多,烟蒂被他抛下楼,埋进雪地里奄奄一息。

大雪再一次落下,何洲的双手已经冻僵,他打开香烟盒,颤抖着手翻找出最后一根烟,打火机似乎已经耗尽了油,打了数次都点不着火。

最后一团火噗了一下立刻灭去,何洲用力掷出打火机,踩碾过脚边那只还未点着的香烟,大步踏进了屋内。

孙回睁着双眼躺在c黄上,偶尔扭头瞥一眼窗户,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悄静了不久的大雪又一次纷纷扬扬洒落。

她蹙着眉头,空白的大脑被雪花一点一点堆填了起来,正晃神间,突然就听卧室的门响了起来,孙回猛地扭头,盯着门锁的位置,黑暗中她似乎见到那锁慢慢地转了开来,伴随着“咔嚓”一声,大门吱呀推开,高大的身影将门口堵满。

三秒后孙回哆嗦了一下,身体似被扔进了冰窖,何洲钻进了她的被窝,不管不顾的把她捞进了怀里,呛人的烟味随着他的舌尖被送进了孙回的嘴中,冰锥似的双手探进她的衣内四处游走。

孙回冻得发颤,闷哼着去推他的手,何洲却猛得发力,将她翻了一个身,直接抱躺在了他的胸前,压住孙回的后脑勺,逼着她张嘴顺从。

孙回踢了踢腿,何洲又立刻夹住她的双腿,睡衣被他越推越高,他越吻越深,在孙回窒息前突然袭向了她的胸口,含住那永远温暖如春的风光。孙回一边哆嗦一边低吟,冷冰冰的卧室里温度节节攀升。

疼痛传来的时候孙回早已衣不蔽体,她似乎才清醒过来,痛得将被子掀落在地,踢着腿拼命挣扎,蓬勃的生气再一次冲回她的体内,孙回怒吼哭喊:“我杀了你,啊啊,你不许进来——”

何洲被她的怒威震慑住了,涨红着脸又哄又讨好,一个声音高亢尤如屠妇,一个温柔似水犹如书生,角色好像颠倒,又好像没有颠倒,最后何洲到底还是没有进去,只抱着孙回不停亲吻安抚。

孙回抽抽噎噎:“混蛋……呜呜……”

何洲既心疼又心软:“我混蛋,乖……”

哄了好半天才将孙回哄住,睡衣重新穿上了身,孙回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完,可怜兮兮地抱着被子,一脸戒备地躺到了c黄边。

何洲连哄带骗,又将哄到c黄中央,义正言辞绝对不越雷池半步,终于得到了半张枕头的位置,孙回哭累了,又感冒,过了片刻就睡着了。

何洲就这样看着她睡,又浓又长的睫毛一动不动,他偶尔拨一下,孙回会无意识地嘟囔,何洲笑了笑,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在里头呆了半晌,又冲了一个澡,这才重新出来。

走了两步他又折到了大门口,提起行李箱想要放回杂物间,手刚拽起箱杆,他便顿了顿,又试探着拎了一下,空荡荡的箱子没有半分重量。

何洲眸色一沉,随即又无奈地笑了笑,将箱子放回杂物间,他又睡到了孙回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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