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芬医生，听起来我好像要去做修女。”归缓缓嘟起嘴巴抱怨说。

“不不不，”约瑟芬慈祥地看着归缓缓，在她病床前坐了下来，亲了亲她的面颊，“亲爱的缓缓，不要抱怨，要知道现在你的心脏不仅是你的，还是你父亲的，更是我的，我希望它永远健康地跳动。”

归缓缓吐了吐舌头，乖巧地点了点头，举起手来说：“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小心小心再小心！你们都不要板着一张脸，真的，其实我已经很注意了。可是，如果一个人活着这个世界上，怎么能保证自己不受到一点儿伤害呢？我不想做城堡里的公主，也不想做玻璃柜里的水晶，我想象普通人一样的活着。”

她的这番话是用中文讲的，约瑟芬听不懂，有点疑惑地看向归易仁。

归易仁有点怔忪，良久，他的表情渐渐轻松起来，微笑着对约瑟芬说：“缓缓说她一定会听你的话的，她向来就是个最乖的孩子。”

约瑟芬满意地点点头：“是的，你虽然看起来很柔弱，但是有着顽强的求生意志，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叫的那个人是谁？现在你想起来了吗？”

归缓缓羞涩地笑了笑，指了指叶潜之。

“很不错，年轻人，你真是很幸运，能得到这个女孩纯洁的爱。”约瑟芬仔细地打量着叶潜之，笑着说。

叶潜之上前一步，郑重地向这位妙手仁心的医者伸出了手：“谢谢您，约瑟芬医生，谢谢您把缓缓带回了我的身边。”

约瑟芬带归缓缓到专业的治疗室去检查了，后面跟着一大群第一医院心脏外科的医生：他的名声在外，这次过来是医生们难得的交流学习的机会。归易仁和叶潜之目送着归缓缓离去的方向，良久，归易仁对叶潜之说：“你不要太自责了，缓缓说的对，人生在世，谁都不能保证自己有个意外，她能走到现在，已经是她的福气，我要想得开一点，你也是一样。”

叶潜之沉默了一会儿，笑着说：“我明白，理智上我明白，但是感情上我接受不了。即使有意外，我也希望这个意外不是因为我而起。如果因为丰颐或者我而使我的爱人受到伤害，这对我是个侮辱，我不能原谅我自己。伯父，这两天缓缓就麻烦你照顾，等我把事情处理好，我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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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缓缓在医院里呆了三天，约瑟芬医生把她从头到脚全身都检查了一遍，末了很满意地说：“亲爱的缓缓，你的心脏跳动得很有力，就是还有点贫血，要增强营养，加强锻炼，不能挑食。”

归缓缓调皮地冲他敬了个礼，回到自己的病房，下午就要出院了，她把自己的贴身物品收拾好，准备给叶潜之打个电话。电话响了好久才接通，话筒里响起了嘈杂的声音，她等了好半天才听到叶潜之急匆匆地喂了两声。

“之之，你干什么呢？”归缓缓握着话筒，缩在沙发上，准备煲一通甜甜蜜蜜的电话粥，“我的身体很好，现在约瑟芬同意我出院了，之之，你什么时侯过来啊……喂，之之，你怎么不说话？你有没有在听啊？”

叶潜之应了一声，话筒忽然没了声音，不一会儿，他匆匆忙忙地说：“你没事就好，缓缓我有点事情，不和你多说了，你乖乖等我。”

“哎——你等等，我还有话说——”话还没说完，电话就挂断了。归缓缓悻悻地看着话筒，气哼哼地说：“让你挂我电话，等你打给我的时侯，我也不理你！”

回到家里，归缓缓一头钻进了画室，上次答应给之之画的素描本的插画只打了个草稿，她想在之之来以前把它画好。不知不觉中，一个下午就过去了。当暮色四起的时侯，归缓缓这才惊觉，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窝进一旁的大摇椅中，抱着泰迪狗之之，闭著眼睛，打开电视听新闻。

归缓缓习惯性地调到了N市所在的省台，听着播音员珠圆玉润的声音，迷迷糊糊起来。蓦地，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由得精神一震。

……

“现在金柏的杨总依然去向不明，而叶总你却高调地宣布将要全面收购金柏，请问这是为了利益的最大化还是另有所图？你不觉得自己太冒进了吗？”

“我认为你的看法有些片面。现在N市房地产风雨飘摇，为了稳定市场，重拾市民对开发商的信任，我们丰颐作为N市房地产的一员，完全有义务协助政府帮助金柏的各个项目实现平稳过渡。”

“那叶总的意思是你是在做好事？帮助政府平稳应对这样危机？”

“如果你要这样抬高我，我也不否认。”叶潜之在镜头面前微微一笑，“当然我是商人，也追求利益最大化，如果能二者得而兼之，我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