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要抱抱(166)

而方起州就像个火炉, 他一起身,冷空气就钻进了薄被, 所以小虎抓住方叔叔的腿就不撒手了,脑袋钻进被子,冒充着一只小松鼠, 也往他身上蹭。小虎的脸正好就蹭在方起州的下腹。滑滑的布料,有点毛茸茸, 还有点刺的触感, 让小虎在睡梦中轻轻哼了两声, 嘟哝了句什么听不懂的, 他蜷缩得更厉害了。小虎这么一蜷,就变成用头顶着方起州的下腹, 导致方起州一下就动不了了。

卫斯理不小心在门边瞥见了, 他尴尬地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先去书房等着。

阳光透过半透明的薄纱窗帘进入房间,在地上形成一团团的光斑, 由于室内的温度而显得不真实。方起州慢慢地想把他的手臂拿开,又有些舍不得,小虎刚睡着没多久,要想等他醒来再动,恐怕还得等两个小时。

方起州把被子掀开一点点缝隙,让小虎在被子里睡觉也不会闷,但他一有移动的迹象,小虎就会用他无意识的方式来挽留,方起州根本无法拒绝他毫无防备地把脸靠在自己身上,呼吸朝向他,手臂和腿都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方起州无奈地叹气,有些埋怨起卫斯理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其实小虎一向睡姿很端正,不打呼噜也不会动,就是平躺着均匀呼吸。他这种喜欢抱人的不良习惯,是方起州给惯出来的。

方起州舍不得放开他了,就打定主意让卫斯理先等着。注意到小虎脖子后头有个蚊子叮的包,就伸手去给他抹了一点药,小虎觉得痒了,于是十分敏感地伸手去挠。他挠了两下,那个小蚊子包变得更红了,方起州又伸手碰了碰,他有些不确定这是蚊子咬的还是自己咬的了。因为小虎全身上下都有吻痕,这么个小蚊子包一点也不打眼,还是小虎说痒,总用手挠,方起州才猜测或许是蚊子叮的。

卫斯理在书房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看到方起州脱身。而方起州的脱身方法也很有意思,房间里温度好像有些低了,于是方起州调高了中央空调的温度,小虎一热,就不乐意抱着他了,方起州顺理成章地脱身。

而大白一见到他单独出现,就欢快地撒丫子从卫斯理旁边撤开,两步冲到卧室房门口,开始用脑袋撞门。

卫斯理有些无言地望着白虎那雄壮的身躯,此刻像只哈巴狗一般,在和它差不多身材的门边蹭来蹭去,“这样养着能行吗?”刚才在书房呆得那会儿,大白和卫斯理无声地对峙了许久。成年白虎身上的兽性还是极为明显的,何况它曾经咬死过人,虽说是因为药物作用,可大白终究是野兽。所以它身上的那股兽性让卫斯理提高警惕,手伸进上衣内袋,打算随时拔枪。

“它不会伤害小虎的,”方起州说,“下次你见到他,把手放在他能看见的地方,他不伤人,只是你的动作让他警惕。”

卫斯理点了下头,也不怎么懂大白这种让他都下意识发怵的猛兽,在小虎面前乖得像猫。以前倒也罢了,可自从大白咬人事件后,他便不赞同继续养下去了,它知道了伤人很简单,所以随时可能展露本性。何况大白还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野外训练,他追捕着猎物,成为一个合格的丛林杀手,和别的一些老虎相处,还历经过厮杀。

但现在看来,大白是挺适合家养的。只是没法带出门去。

方起州摊开桌面上的资料,从文件袋里拿出照片。

照片上赫然是方家最近雇佣的女老师,因为卫斯理会随时提防可能出现的危险,包括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都属于可能造成事故的“嫌疑人”范围。所以每一个看似不相干的人,出于职业天性卫斯理都会仔细地调查一番——所以他注意到了这个姓张的老师,卫斯理说:“我咨询过专家,这个女人脸上动过刀子的。”

方起州说:“她想嫁进方家?”

“一开始我也以为她是这个意图……但是我发现她对方文卓说话的时候神情很奇怪。”整过容的女人,突然冒出来,谁都会往上位当主母上想。

方家处处都有监控,但张老师有时候说话声音很小,监控里听不见。尽管她在微笑,看似在哄孩子,但熟悉唇语的卫斯理发现她有好几次提到“张薛”这个词。

方起州一下就有些头大了,“张薛”这个名字,是麻烦的代名词,而方起州不怕麻烦,只不过这个男人太叫人看不懂了。最为重要的是,张薛是小虎的亲生父亲,他和方义博有仇,把仇恨连带上自己这个“拐带他孩子”的仇人儿子,也是说得通的。再加上后来他查出,张薛绑架小虎,是为了拿小虎的“身世”去威胁过方义博后,他就对这个精神病充满了忌惮。所以让卫斯理随时注意他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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