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操！”

翌日。

吃早餐的时候，连萧还是笨得跟只熊似的。

其他人都是有说有笑的，兰姐把她在成都酒吧驻唱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一些，连萧就是全程低着头看盘子里的煎蛋，十分钟都没吃完。

兰姐眼神时不时地会瞟到连萧这边，她的眼睛永远是含着笑，而连萧永远都是尬笑，然后把头埋下去。

“小萧，”兰姐叫了他一声，剥了个柑橘递给他，“吃点水果。”

“哦，哦！”连萧机械地接过柑橘，然后再机械地塞进嘴里嚼，他还得qiáng忍着发抖的冲动。

等兰姐离席去洗手间时，老王盯着连萧，问他：“你犯病了吗？怎么动作那么不自然？跟木偶似的。”

连萧摇头否认：“就，昨晚出去散步chuī了点风。”

“那就是中风了，小小一把年纪，却得了中风，”老王同情地摇头，“哎，你就安息吧，小冉还有我们照顾着。”

“……”

当他们开车回去时，连萧就更难受了。

老王把副驾让给了兰姐坐，后排廖冉坐中间，方便他c位讲话。

连萧全程把腰板挺得直直的，两手乖巧地放在膝盖处，头都没敢扭一下，目视前方，像座雕塑。

廖冉看不下去了，找个机会小声跟他嘀咕了一句：“你放松点啊，我妈又看不到你，坐成这样你不累啊？跟开追悼会似的。”

连萧难得转了次头，脖子骨太僵硬咔嚓一声：“有后视镜啊……”

“……我妈又不是间谍，老盯你看gān嘛？”

连萧不放心，转过头继续正襟危坐。

廖冉只得叹了声气，还好明天他就飞走了，否则再多待几天，恐怕要傻掉。

兰姐一同住在了老李的客栈。

老李对待长辈很有一套，专程布置了一间单人房给她，房间里还插了点当下的鲜花，虽不华丽，但看着温馨。

连萧和廖冉仍然住原来的那间。

他俩先放好行李，然后去兰姐那屋帮忙。

廖冉把甜筒往院子里一放，看着它颠颠地跑开了。

甜筒见着猫老大窝在过道里晒太阳，它迟疑了一下，走过去伸出猫爪拍了拍老大的脸，就当所有人以为要发生命案时，老大喵了一声，舔了下甜筒的爪，让它靠在身边一起睡。

两人帮兰姐收拾妥当，再回自己房间休息。

进了房间，连萧才觉得自己可以释放一下。

他脱了外套，扭扭胳膊和脖子，做了全套的伸展运动：“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妈一看我，我心里就有点儿慌。”

“你慌什么？”廖冉揉着豆豆的头，笑着看他。

“我也不知道啊……”连萧纳闷，“就觉得她能读懂人心似的。”

“哎，”连萧坐到廖冉边上，“你妈是不是会点读心术什么的？”

廖冉噗呲一声：“没那么玄乎！她只是酒吧里呆的时间长了，形形色色的人见的稍微比一般人多了点而已。”

“哦。”

廖冉斜着头，一双漂亮的眼睛含着笑：“你是不是有什么坏心眼，被她看出来了？”

“不是！”连萧一急，“你怎么敢质疑我！你是不是皮痒了！”

被廖冉突然那么一说，他反而心有点儿慌。

廖冉抽风地笑着：“这才像你原来的样子嘛。”

“什么样儿？”

“傻。”

“……”

“那我刚才是什么样？”连萧绷着脸问。

“呆。”

“……”

“呆和傻有区别吗？”

廖冉第一次扯连萧的脸：“有区别，但都很可爱。”

晚上吃饭的地方，廖冉选了一家古镇里的湘菜馆。

主要考虑到，兰姐在成都待的时间长了，再吃川菜有点腻，换点别的口味吧，而且连萧呆成这样，本来话都说不利索了，再吃点麻的，那舌头恐怕更加不利索了，跟哑巴没啥区别了要。

廖冉点了剁椒鱼头，辣子jī，红烧肉，酱板鸭和一盘炒青菜。

菜上齐后，连萧是最后一个动筷子的，跟平时的他判若两人。

他之前跟廖冉吃饭，绝对会先动筷子，看到什么好的，他要先夹，夹到之后直接往廖冉的碗里送，自己却不急着吃。

有时候廖冉吃腻了碗里的，想换别的，他就帮着吃掉剩的，跟个回收站似的。

廖冉看到他今晚没了动静，故意闹他，说道：“怎么不给我夹菜了啊？红烧肉我馋着呢。”

连萧一惊，脸都块涨红了，他抬头看了眼兰姐，对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地继续吃着饭，又瞪了眼廖冉。

你妈在呢我怎么夹？！而且我是不是应该替她老人家夹啊！

廖冉一手托着腮，笑着看他出糗的样子，觉得好玩极了。

兰姐这会儿夹了一块jī肉，问道：“小萧，你吃得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