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惊天一脸晴天霹雳的模样，像个小尾巴一样傻傻地跟在他后面，余骁也不管他，干脆利落地提交好资料，签好名，一点儿都不带犹豫的。

于是石惊天就这样眼睁睁地看完了全过程。

等余骁处理好所有手续，见天色也不晚了，就问他：“一起去吃个饭？”

“哎。”石惊天下意识应了声。

等吃完一顿不在状态的饭，石惊天一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第二天顶着熊猫眼去教室上课。

第三天，他终于下定决心，找到自己的妈妈。

“你说你不到国外读大学了，要参加高考？在这个现在这个时期？”秦阿姨削着苹果，给了自己儿子一个白眼，示意他别闹了。

“妈，我认真的。”

秦阿姨把完整的果皮扔给自己儿子：“吃吧，乖。”

石惊天：“......”

等她慢吞吞地吃完每天一个的养生水果，石惊天又提了一次。

“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别说什么突然不想了出国了，当初这条道路还是你自己选的。再说了你开学就高三了，不参加高考的话，你上半学期申请完学校就一切完美落定。要是参加高考，你自己想想，这几年你跟普通学生学的压根不是一个系统的，怕是到时候连个二本都考不上。”

石惊天沉默了，这些他其实都想过，想了整整两天两夜，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要是说了的话，你不许说给第三个人听，也不许打扰到他。”

秦阿姨一挑眉，感觉有故事：“说。”

石惊天对他妈还是很信任的，而且只要搞定了他妈，这件事基本上就可以定下来了。

然后他把自己对余骁的感情说了出来。

听完后，秦阿姨久久不语。

“你想过没有。”秦阿姨叹了口气，“万一你以后不喜欢他了，后悔了怎么办，会怨他吗？”

“我想过。”石惊天搓了搓自己汗湿的掌心，“我不会怨他，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以后不喜欢了是以后的事，但要是现在还没努力过就放弃，我会从现在开始就后悔。”

“但是他还并不喜欢你。”秦阿姨一语点破。

“我知道。”石惊天抬眼看着他妈，“我就是放不下心让他自己一个人，我只是想在他的身边保护他。”

秦阿姨搓了搓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被这含糖量极高的话语逼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觉得有点可笑，明明石惊天都还没成年又能懂得了多少，但看着他坚定的脸，不禁有点恍惚，恍惚地想起了自己十多岁的时候，石爸爸也是这样追求的自己，决定了一件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模样。

“你让我想想。”秦阿姨对他挥了挥手，示意要自己呆着。

这天晚上，石惊天的失眠更加严重了，整个人像连续几个晚上去做了贼一样，白天恹恹的，连余骁都注意到了。

秦阿姨给余骁打了个电话，旁敲侧击得出一些信息，也问了问余骁为什么突然要参加高考。

“我以前想出国读书 ，是因为想离我爸远一点。”余骁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有点失真，但却很坚定，“但是我现在觉得其实不必要这样，不必要为了他放弃我自己的前程。我觉得国内比较适合我。”

“阿姨支持你。”秦阿姨挂了电话，等自己儿子晚上回家，终于给了他一个准信。

“我同意了。”

得到允许的石惊天狠狠地深吸了口气，多天的疲惫一扫而空，眼睛发亮：“妈！”

“哎！”秦阿姨揉了揉他的狗头，声音严肃了下来，“但你必须要对小余好，他不喜欢你也不能逼迫他。不然，要是让我知道你强迫他，我就一枪嘣了你。”

“妈最好了！”

“我会给你请家庭教师，你高考必须至少给我考个一本，不然.......”

“好嘞！”

77.

两个人最后转进了同一个班，还做了同桌。

只不过由于落下的知识太多，每天都在疯狂地补，从基础知识开始，一点点地啃下去。

像石惊天，虽然他物理很好，各种奖项拿到手软，但语文是死穴，背得他天天脑门冒青筋，在阅读题里迷失了自我。

不过，这些苦，都被跟余骁一起做同桌这件事冲掉了，石惊天的心里只余留下各种甜。

“你怎么也转班了？”余骁问他。

“不想去国外读了呗。”

余骁也不多问，每个人心里都会有小秘密，就如他，参加高考的原因，其实只是想在未来跟肖一鸣呆在同一个地方而已。

少年人的暗恋纯粹又炽热，一丁点甜头就可以让他们继续坚持下去，苦与甜的交织让得来不易的美好显得更加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