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之河+番外(120)

作者:龙兰公子 阅读记录

就在白景程转身去开车门的时候,周深忽而抬手,像是孤注一掷,从背后拥住他。

他放低姿态,放低所能放低的一切。

他用自己的身体作挽留,用尽最卑微的手段,仰着头,用生涩而笨拙的双唇去作迎合。

这是周深第一次主动去吻对方,以他木讷不堪,拿不上台面的吻技,带有某种讨好性的去轻轻□□,竭尽所能的去逢迎,不带情|欲,表情虔诚,像是笃迷于某种信仰的信徒。

舌头滑进口腔,他尝到陌生的烟草味道。

周深近乎本能的察觉到,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了,存有太多的征兆和疑点,他压抑着心头翻腾而起的艰涩,放低身段,以更加渺小卑微的姿态去作挽留。

但在最后一刻,白景程却推开他:“……我真得走了。”

周深怔怔的立在原地,惨白的脸色在路灯映照下显得有些失魂落魄,他嘴唇红肿,眼神涣散没有焦点。

“你等我,”

白景程低头看着他,专注且深情,修长的两只手捧着他的脸,“你等我把事情解决完。”

白景程低头,在他眉心落下一吻,随即又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在手臂垂下的时候,周深恍然间瞥见,对方腕表遮掩住的手臂一侧,有一处一晃而过,像是牙印的淤青痕迹。

白景程推着将他送到公寓楼下,临走前又将人抱在怀里搂了搂,挺不放心的且走且回头:

“我走了啊。”

周深笑着朝对方点头。

他至始至终脸上都是带着璀璨明媚的笑意。

他立在单元门的台阶前,看着白景程闪身上车,看着车灯发出的微弱光亮远远消失在夜色中,能感受到心脏一点一点的碎掉的声音。

有些隔阂早就存在。

就像是墙面上裂开一道缝隙,你看不到它,但每当寒意来袭,你都能明显感知到从缝隙间渗透进来,凛冽刺骨的冷风。

周深拎着行李箱上楼,抬手用钥匙拧开公寓的大门。

楼道里昏huáng的光线落在屋内,房间里一切如旧,拖着皮箱走进门厅,大门阖掩时落下沉闷的一声响动,而后,屋内的一切恢复到空旷寂静。

地面积了薄薄的一层灰,冰箱里的青菜已经脱水发gān,散发出久无人居的腐败气味。

周深拖着疲惫的身躯将屋内的清理了一遍,下楼扔了一遍垃圾,他有些泛旧的工装裤上沾了灰,立在衣柜前有片刻的失神。

柜门被打开,里面暗黑色丝绸包裹着的礼品方盒还在。

周深抬手将盒子取下来,底下压着的一张银行卡顺着滑落到地板上,他却浑然不觉。

手指发力掰开,一条jīng致的赭色真丝领带,安安静静的躺在礼盒内。

.

七月份,周深正式回归到国安的队列。

他依旧接手《东方养道》的栏目,同时负责组里一些商业广告的协拍。

天气炎热,太阳光穿透玻璃,落在瓷砖地面上格外刺眼。

《东方养道》节目秉承铁打的刘老,流水的嘉宾这一拍摄理念,演播厅内的大爷大妈接连换了几岔,等到周深归队时,曾经在拍摄现场棋逢对手的几名老大爷已经完全不见踪影。

周深放眼望了一圈,没一个脸熟的嘉宾观众。

“……最明显的一个特征就是患者会在日常生活中出现幻觉,临chuáng表现为幻听、幻视、妄想,患者无明显意识障碍,但存有牵连观念,幻觉主要围绕jīng神创伤体验开展,有部分围绕过去曾经发生的美好情境……”

拍摄现场,刘老的声音依旧玄之又玄,带有扑朔迷离的神秘感。

魏明立在二号摄影机前,脑袋上扣着一个黑色鸭舌帽,帽子下面是一个锃光瓦亮的大光头。

国安的生活一切如旧,除了上级领导人的推陈革旧,基本的工作内容以及日常拍摄流程换汤不换药。

方媛是上个月中旬离职回老家的。

她走得匆忙,毫无预兆,如同凭空消失,令整个国安的人手都猝不及防。

新领导在她离职的第二日上任,本着新官上任三把火的上任热度,选在七月份的某个周末,带领国安全员对公司整体形象作全面清洁。

周深被委以重任,忍着浑身胳膊疼腿疼的站在二楼窗户外的一个平台上,手里攥着两张报纸,顶着烈日擦玻璃。

他用喷壶将窗户玻璃喷湿,正鬼画符的用报纸擦擦蹭蹭,手机响起震动,周妈在电话里含含糊糊:“那什么……你今晚回来吃饭,就手给我买点豆油……”

“嗯,”周深拿肩膀夹着手机,仍旧在鬼画符的擦玻璃:“记着了。”

“别买小瓶的,买大桶的,”

周妈在电话里一遍遍的嘱咐:“楼前超市打折,记得买大桶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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