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向知道我的软肋……”眼底有着一抹嘲讽，沈思羽转过身，“阿森怎么样了？他们没有为难他吧？”

“暂时还没有……”阿南开口“为什么不想办法救他出去，却要答应岳向隆的条件？”

“救回一个还会有第二个甚至是第三第四个，”叹息一声沈思羽望向他：“阿南，你认为我们的人脉能有多广？在烟城没有几个人可以和岳向隆抗衡的。”

“可是思羽，这一切不应该都由你来承担！”

“我必须承担！如果不是我，阿森和你们也不会受到威胁……一切都是我的错……”疼苦地闭眸，沈思羽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我答应过会保护你们的……”

“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希望你不要再受伤害！如果没有你大家的日子一定不会比现在好过，但是这不是你该承担的负担……”抓着他的肩膀，阿南有些激动的咆哮：“这些年你为我们做的已经够多了……不论发生什么也不会有人责怪你！”

“是我自不量力……”唇角的笑容苦涩至极，沈思羽抬起头望入他的眼：“可是，难道要让我眼睁睁看着大家死吗？”

阿南语塞，一把将他搂入怀里。“对不起思羽……对不起！是我们大家连累了你……”

他不过也才二十三岁！为什么命运总是带给他这么多的伤害……难道这就是做一个好人的代价？

“活着就好……只要大家活着就好……”闭上眼，沈思羽在口中喃喃自语。

第十一章

望着眼前刚刚立好的墓碑，秦啸天握紧双拳沉默不语。执意不肯将他们的名字刻上墓碑，秦啸天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不会太久的，你们放心吧，我会给你们报仇的……

“回去吧。”拍拍秦啸天的肩膀，阿南开口。对于他，自己多少都会有些愧疚感。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这个少年注定要背负的除了仇恨还有即将到来的背叛。

“那个女孩是谁？”沈思羽并没有陪同自己安葬父母，他只是一直待在不远处的一座墓旁。在看清了墓碑上的名字后，秦啸天忍不住问道。

“思羽曾经最在乎的人吧，”淡淡开口，阿南望着沈思羽的背影：“他从没对我们提起过，而我们不问是因为不想再勾起他的伤心事。”

他所承受过的痛苦或许会比任何人都要多吧……所以才会有今天这样一个深沉似水、无欲无求的沈思羽，这样的他，又有谁会忍心揭开他的伤口……

察觉到身后的视线，沈思羽回过头来，在看他们后又微微的笑了：“她曾经还说过，长大了以后要我娶她呢……傻丫头。”

他记得那是小柔六岁的时候……那晚自己抱着同样饿着肚子的小柔哄她睡觉，妹妹却抬起头问自己为什么他们没有爸爸？而自己却沉默了，小柔不会明白为什么自己与她是两个父亲，而自己却也解释不了她的问题。可是沈思羽永远记得那一天小柔用自己嫩嫩的小手擦去他角泪水时说过的话。

“哥哥别哭……小柔长大了就嫁给哥哥，因为只有爸爸和妈妈才可以结婚的不是吗？这样的话，哥哥是小柔的爸爸，小柔就是哥哥的妈妈了！这样我们就有爸爸也有妈妈了……”

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沈思羽脸上有着对于往日的留恋。如果小柔活着，如今也应该是上大学的年纪了吧？自己曾经答应过她，要送她去最好的大学呢……

静静地望着沈思羽，秦啸天似乎能感觉到他温暖笑容下淡淡的忧伤。不知道为什么，秦啸天发觉自己想要接近他，保护他，尤其是在看到他眼中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伤感的时候，这种欲望就会更加的强烈起来。

沈思羽每天过的都很悠闲，他有时上午会开车出去，有时却会一整个白天都不下楼。而夜晚他会跟几个熟客聊聊天，偶尔心情好了会亲自动手调酒，他的酒吧叫做‘夜’，生意一向很好。

秦啸天在几天之后知道了沈思羽越来越多的事情：他十六岁就为了生存而出来打拼，沉稳的性子与出众的外表让他在圈内很受欢迎。在做了一个男人三年的情人之后，男人盘下了这个酒吧送给他，在同行业中的出类拔萃让他积累了很多的人脉。而如今，他二十三岁……

他交给自己的工作很少，似乎有意的避免自己与不必要的外人接触。秦啸天知道他是在保护自己,但奇怪的是，沈思羽对待自己的态度却并不像对待店里其他人那样随意而温暖，他对自己很冷淡，甚至是有意的疏远。

虽然沈思羽并没有单独与秦啸天说过几次话，但心底里的悸动在与他的相处中与日俱增，秦啸天发觉自己可能第一次开始真正的喜欢上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