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轶坐起身，用微凉的手贴了贴发热的脸颊。

感觉太陌生了，陌生到方才落在唇上的吻都如此不同，先生的温柔原来可以这样让他任意索取，毫不吝啬地向他倾泻。

饭菜摆上了桌，林轶坐在沈皓星对面，一想到刚才先生的撩拨，又觉得脸红心跳，索性低着头一口口吃菜，不抬头也不出声。

沈皓星往林轶碗里夹了块瑶柱，见他闷闷地用筷子夹了往嘴里送却还是不出声，沈皓星便又夹了块冬瓜进他碗里。

林轶对于送进他碗里的食物来者不拒，沈皓星夹什么他便吃什么，一波投喂下来，一向饭量小的林轶竟也吃下了整整一碗米饭。

“打算不理我了？因为刚刚我亲了你吗？”沈皓星故意压低了声音佯装责怪，实则觉得容易害羞的小妻子有趣得很，总是忍不住想要逗弄，“你自己说，我以后还亲你吗？”林轶显然是将沈皓星的话当真了，像只受惊的兔子，睁大了眼看着沈皓星。

终于肯抬头了。

沈皓星却没就此放过他，接着问道：“亲不亲啊？”“先生……”林轶企图用撒娇把问题糊弄过去。

他其实喜欢先生能够抱他吻他，只是在情感上太青涩扭捏了，即便他们上了许多次床，也只是在协议的效力下完成任务一般。

林轶还没全然准备好，像在恋爱中一样说出自己的需求，或者表达自己的爱意。

“你说亲我才亲。”

沈皓星的眼神突然认真起来。

沈皓星明白林轶在想什么，非要林轶说出口的理由，正是想要让他突破这个障碍，能够大胆地将一切都交托给自己。

“……亲。”

林轶的声音小小的，但是沈皓星听得很清楚。

他知道，这个字已经是林轶向他迈出的很大一步了。

有这一步就足够了，剩下的路他来走。

沈皓星走到林轶身边，弯腰在他唇上啄吻一下。

“这个吻不是你向我求来的。”

沈皓星摸着林轶细软的头发，语气极尽温柔，“只要你要我吻你，我就来你身边吻你，你要其他的也是一样。”

说罢，沈皓星又吻上去，轻轻含住林轶的唇瓣，饱满又软嫩，像布丁一样，甚至好像能尝出甜味。

林轶被吻得气息不足，把手抵在沈皓星胸膛上，鼻腔不自主地发出一声轻哼。

沈皓星笑着放开林轶，容他喘息了一会儿。

“先生故意戏弄我。”

林轶垂下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不是戏弄。

是我色胆包天，我想亲你了。”

林轶揉了揉肚子，晚上被沈皓星喂得太多，感觉有点难受。

“一时没忍住就给你夹菜了。”

沈皓星叹了口气，没想到一时逗弄的行为让林轶难受了，“要不要一起出去散步，消化消化？”除了沈皓星年假时的旅行，林轶几乎没有和先生悠闲独处的时候，这种散步遛弯的机会更是难得。

两个人并排走在石板小路上，夹道的梧桐不时飘落几片叶子，沈皓星凌厉的轮廓被夕阳衬得柔和，紧紧牵着林轶的手，用温热而潮湿的手掌包裹着他。

林轶想，回去之后要把这个场景画下来。

“手术的事情定好了吗？”沈皓星侧过头看林轶，“有什么需要我能做的？”“今天联系过孙医生了，他说等到我下一次发热期过去，就直接安排住院检查。”

沈皓星喉咙里哽了一下，想起以前林轶是如何度过发热期的……林轶腺体上的咬痕和针孔，吞下避孕药时紧皱的眉头……他无法估量自己的报复行为在过去的一年里给林轶带来了多少伤害，但再多的委屈难过都被林轶独自消化掉，然后继续温润乖巧地对他笑着。

自己真是个混蛋。

“我……对不起。”

林轶感受到握住自己的手倏然收紧，才看到沈皓星脸上失落的表情。

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因僵硬而凸出骨骼的手背，轻轻说了句“没事”。

“这个发热期，我好好陪着你。”

沈皓星扶着林轶的后颈抱住了他，“以后任何你需要我的时刻，我都陪你。”

林轶回抱了沈皓星一下，又顾忌着在外面，便松开了手臂。

两人走得并不远，天开始黑了，风也变得冷起来。

林轶穿了件针织衫，寒气透过衣服引来小腹一阵隐痛。

林轶的手按压着肚子，坠胀感并没有缓解，引得林轶不自觉瑟缩起来。

沈皓星感觉到林轶走路的速度逐渐慢下来，搂住他的肩膀却感受到了微不可见的颤抖。

“冷了？”沈皓星脱下自己的外套，比林轶身形宽大了许多的衣服将他裹得严严实实。

“我……我有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