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圆圈一直在转。

王悦尔：“......应该是他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许久，王悦尔都快忘了“诸葛千岁”这么一号人，通讯器又收到一条语音。

诸葛千岁：“小哥哥会唱歌吗？唱歌给我听好吗？”

哈哈哈这娃真有意思，王悦尔笑了笑，按下录音键，唱道：“chūn山暖日和风，阑gān楼阁帘栊，杨柳秋千院中。啼莺舞燕，小桥流水飞红。”

歌词是元代词人白朴所作，名叫《天净沙chūn》，歌曲是“声工厂”的人工智能所作，去年开始流行，曲调婉转，歌颂曾经地球的美景，令人忧伤不已。在振奋人心的歌曲洪流中，这首歌简直是一股清流。

......

诸葛千岁：“小哥哥声音真好听，我还要听，唱歌、朗读、讲话，什么都可以！”

王悦尔听着那清亮的声音，无语地一拍脑门，苦笑着想：“这孩子真能撒娇。”接着，王悦尔把能想到的发声方式都给他录了一遍，朗读、penbeat、角色扮演、b-box等等，甚至连冲厕所的声音也发了一条，这娃竟然傻到每一条都夸了一通。

不知不觉间，聊到了晚上，虽然外面永远是黑的，但是智能水杯的报时系统还是非常尽职的。王悦尔突然发现，自己的能源快见底了。

“这么夸张的吗？聊个天就没了！”王悦尔再次为自己的水逆默哀。他最后发了一条：“小朋友，哥哥的能源快用完了，不能再陪你聊了。再见。”随后，将通信器一扔，闷头就睡。

嗯，睡觉是最节约能源的事情。

正当王悦尔即将进入睡眠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门外的机械音礼貌地说道：“您好，顺丰快递。”

“我记得我没有买东西啊。”王悦尔嘟哝着打开了门。

一米高的机械人鞠了一躬，问：“是王悦尔先生吗？”

“是的。”

“虹膜扫描成功，这是您的快递请查收。”

打开快递盒后，王悦尔震惊了，这是一个最高规格的一级能源箱，他这辈子都别想见到的东西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出现了！

诸葛千岁：“收到快递了吗？继续聊天吧。”

王悦尔：“大佬，缺提鞋的吗？”

......

诸葛千岁：“不缺提鞋，缺陪聊。”

王悦尔：“大佬你想聊多久我都奉陪！”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聊到了王悦尔的理想，诸葛千岁表示：农民也很好啊，gān嘛非得要飞天，真不懂那些人怎么想的。王悦尔听后，立刻与自己的第一个支持者臭味相投，甚至聊到了目前被推崇到“世界唯一必读书籍”的《瓦尔登湖》，诸葛千岁说：“几个世纪以前，书中的生活本来就不是梦想，但所有的前提是人类拥有太阳。”

话题太沉重，一度陷入尴尬。

王悦尔连忙转移话题道：“你想听小提琴吗？人工演奏哦。”

王悦尔的祖母是上个世纪最后一位小提琴演奏家，空前的危机告诉人类，他们已经无暇顾及艺术了，艺术家因此走向末路，那段时光被称为“艺人的huáng昏”，路上冻死的人，多半是穷困潦倒的艺术家。

祖母亲自教授小提琴直到王悦尔12岁那年，呼吸道疾病突然带走了她的生命。多年后的此时，王悦尔打开尘封已久的琴匣，想道：“祖母，终于有人需要聆听您的演奏了。”

一首长达4分钟的《辛德勒名单》缓慢地发送给了对方。

......

诸葛千岁：“小哥哥，我还缺一个老婆，你能补上吗？”

王悦尔：“小小年纪在想些什么呢？而且，老婆是说补就补的吗？我可不是为了一箱能源就做别人老婆的人，啊什么鬼，要做老婆的是你才对，啊不对，你应该做我的......不是，我应该是老公，等等，我什么时候说要结婚了？”

......

诸葛千岁：“小哥哥，我已经18岁了。而且，和我结婚有很多好处的，配偶作为第一顺序继承人，你可以得到我的财产和所有社会福利，比如每年200个一级能源箱，还能使用‘逐日之梯’的贵宾通道，怎么样？心动吗？”

心动了。

王悦尔：“就你这奶声奶气的娃娃音，有18岁吗？别骗人了，欺诈有罪哦。”

......

诸葛千岁：“小哥哥非常缺能源吧，和我结婚后你可以马上享受到大量的能源，而且我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中国，婚姻只是一纸合约，你可以随时终止。我唯一的要求是陪我聊天。”

和语音一同发来的，还有一张结婚申请书，照片栏和姓名栏都显示着“机密”二字，能看到的只有一串身份证号码，表示他的确已经成年，签字栏有一张虹膜确认——天哪，发来一串数字和一张虹膜，就可以结婚了，这婚结得也太随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