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钟摆(19)
“他不肯见我。”邵琰道。
“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胡子旭边说边比划:“哪有什么肯见不肯见的?抱过来,亲一口,拐上床,完事儿!”
邵琰侧身往旁边避了避,没有因为他的插科打诨动摇丝毫,依旧满脸严肃:“他现在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
“那是因为你没有按照我说的做啊!有什么事儿是做爱解决不了的吗?”胡子旭喝一口酒,摇头:“没有。”
邵琰敛眸,手里摩挲着杯壁,像是真的在仔细揣摩对方的话,然后才否定:“那他估计得疯。”
胡子旭跟台上唱歌的姑娘眉来眼去了一会儿,听他这么说,心里疑惑,转头真诚发问:“合着他现在这么讨厌你?直接把你当敌人对付了?”
邵琰扯着嘴角苦笑了一下,比哭还难看。
胡子旭摸着下巴想了想,干脆放弃:“那就换一个,就咱这条件还怕找不着好的?”
说完注意到对方的脸色,胡子旭一激灵,立马起身按住邵琰的手,生怕他抄起酒杯抡过来。
邵琰不耐烦地甩开他,沉思许久,说:“我要是换一个,他早晚也要有下一个,他跟着别人,我受不了,我只要他。”
胡子旭闻言,无语望天:“这话你跟我说没用,你得跟他说。”
“他不听。”邵琰果断驳回。
“那你说过吗?”胡子旭问他。
“说了也没用。”
“那是现在!你俩已经分手了,你当然说什么他都当在放屁。”胡子旭觉得当情感咨询师真是个苦差事,偏偏还遇上这么个冥顽不灵的祖宗,他喝口酒润润嗓:“以前呢?没分手之前说过没?”
“以前有什么好说的?我怎么想的他能不知道?”邵琰果然自有其理。
胡子旭瞧见他这副理不直气还壮的模样,不再接话了,跟什么都没听见似地耸耸肩,继续喝酒。
邵琰随之也陷入沉默,只有台上的歌依然唱着。
十里恩最近接到个麻烦项目,每天焦头烂额,心里想的都是工作的事,整个人憔悴不少,以至于在公司门口看到邵琰时,还以为产生了幻觉。
落叶沿着马路铺了一地,邵琰立在树边,惹人侧目。十里恩想装作没看见直接路过,果不其然,被人挡住去路。
邵琰的身形比十里恩宽阔不少,往眼前一站,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不是叫你别来找我了吗?”十里恩先开口,心里想的全是金灵来的那句“他再来找你几次,你还不心软”,十里恩默念三遍“不能心软”。
邵琰低头,眼睛在他脸上扫过一圈:“脸色怎么这么差?”
“跟你没关系。”
自从分手之后,和十里恩每一次见面,对方都是拒绝的姿态,邵琰都快要忘记他以前面对自己时的模样了。
他试着把这张脸和以前那个总爱娇嗔耍滑的人重叠,心里泛起酸涩。
十里恩受不了邵琰的沉默,往旁边移开一步,随时准备走。
邵琰看见他的动作,不可置否,道:“我明天要出差几天。”
“哦。”十里恩无动于衷。
“大概下星期回来。”
“哦。”
“还是上次那个案子。”
十里恩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邵琰并没有在意他明显急躁起来的情绪,始终笔直地立在那里,问他:“你讨厌我吗?”
邵琰看着十里恩,从七年前十里恩就受不了他这种眼神,抓人心魂似的。按理说,七年过去,早该麻木了,但现如今他对上去,心里依然砰砰跳。
十里恩装作不在意,急忙低头避开。
“说话,是不是讨厌我?”
邵琰的声音在他头顶上响起,把他整个人罩在身下。
十里恩专注地看地上的枯叶,想踢一脚,但觉得现在应该稳重一点。
“十里恩。”邵琰叫了声他的名字。
十里恩后颈一麻,猛地抬头,像受惊的兔子:“你干嘛?莫名其妙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想脚刚迈出去,就被一把抓回来,紧接着一道黑影铺天盖地地压到眼前,十里恩什么都还没来得及看清,嘴唇就被熟悉的火热包裹。
舌头熟门熟路地往里钻,一时之间,邵琰感觉到落空这么久的身体终于充盈起来。
他本来只打算亲一下,浅尝辄止,哪知道碰到之后,就再也不想松开,想更深地往里伸、往里探,最好深入骨髓,让十里恩丢不掉也割不下他。
十里恩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赶紧手忙脚乱地将他推开,嘴唇还在发麻,冲他低声地骂:“你疯了吗?这里好多人呢!”
邵琰盯着他水润的唇色,对周围视而不见:“不讨厌就好。”
十里恩面上一片霞红,把婴儿肥的脸颊装饰得像块草莓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