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相+番外(92)

作者:南华公子 阅读记录

于是我又翻开了高士雯的笔记。

今夜青衿睡的沉,并不曾听到我的动静,我也没有点灯,只半开了帘子对着月光看,越看越觉得那一团黑墨是一行字,只是后来又被盖住了。

这两种墨不同,时间也差得远,只是不知这一行究竟写了什么。

在京师时有些二世祖专门研究这个,我只跟着看过些热闹,如今要用到这本事了,才觉得自己实在是贫瘠的很。泛而不精,多而不专,有些时候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我又照了半晌,实在看不出什么。合上了高士雯的笔记,心头也渐渐染上了一团浓黑的影儿,如那墨一样。

这丹州……果然是龙潭虎穴。

高士雯的死,一定是因为他知道些什么。

包裹里的东西真假尚难定论,自由贾淳青去说。但大狗二狗,高府的小厮们,都得保住了,即便他们什么也不肯说出来,朝夕相伴,也总该有些线索在。

只是,我不过区区一个盐运司使,根本无法插手府衙的事情。

即便明日贾淳青让他们死,我也是一丁点的办法都没有。

一念至此,我又觉得无力。

丹州积弊已深,官员错综复杂,京师虽也根系多些,但毕竟在天子脚下,尚不敢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丹州距京师千万里之遥,老话说强龙尚难压地头蛇,更何况唐代儒就是丹州的龙?

真要闹起来,谁吃亏还不一定。

一夜未眠。

第二日起身时,白鹭问了一句,“大人昨夜可曾起来了?”

青衿连忙道,“大人为何不叫青衿伺候。”

自从来了平湖郡,青衿又恢复了贴身小厮的身份,白鹭养的差不多了,也开始跟着干些轻省的活儿。纪信安排的那些仆从倒往后靠了,不过贾淳青也不大在意,只是总往我睦缘堂里派人,美其名曰:京师来的人,怕不惯招待。

我摇了摇手,“不过醒了一瞬儿,翻身便睡了,何必老叫你们进来伺候。”

白鹭似还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到底还是没说出来。

今日贾淳青要带我去盐库清点,因而只吃了几口粥,我便将账目带好,前往贾淳青的院子等着他了。那边的小厮说贾淳青去了宋岸处,我倒也不急,顺势打量起了门口“天人合一”的牌匾。

这几个字遒劲潇洒,笔势连贯。小厮说这是红木匾,镶了五宝八珍,见我不甚明了,便又仔细介绍道,“五宝八珍就是金、银、琉璃、砗磲、玛瑙、坦挞翡、红珊瑚、珍珠之类的,都是顶上乘的宝贝。”

我点了点头,这块匾额,无论是谁写的,最后用红木为底,又镶了这么多珠宝,都是白瞎了。

那边墙角立了一个高腿凳,凳子上有一圈水渍,我看向那小厮,“上头是放过花吗?”

“原先有一盆兰花。”

正说着,贾淳青匆匆进来,见我已到了,便连忙笑了一声,“劳烦大人久等,盐库就在城西,离得不远,您看咱们是骑马过去还是走过去?”

第50章

两人在路上闲话,我不免便问了几句高士雯的案子可否有什么新的突破。不料贾淳青的脸色一暗,恨恨道,“高大人在丹州做盐运使这么多年,勤俭廉洁,谁能料得最后竟遭了小厮的毒手!方才下官去宋大人处,就是为着商议大狗与二狗的处置方法。”

顿了顿,他又道,“大人可知宋大人审出了什么?”

见我摇头,贾淳青愈发咬牙切齿,“那两人竟是扬州来的,虽不曾再说什么,但下官想着该是黄老爷的手笔。”

在京师时圣上说过,凤相原想叫我去黄克宗处,想来黄克宗与凤相才是知根知底的故交。

我脑子一转,想着莫非是大狗二狗偷出来的东西里涉及了什么,所以要杀了高士雯转道去扬州,然后经由黄克宗将这些东西交给凤相。只是原先听着,贾淳青等人与高士雯并不大对付的样子,如今又急着处置这两个小厮,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也不是没可能。

昨日我便下了定论,大狗和二狗,以及高府上上下下的小厮们都不能死。

无论到底是受谁指使,只怕要挨个儿撬了他们的嘴才能清楚。

“黄老爷与高大人可有宿怨?”我佯装不懂,“不然高大人已然致仕,非得杀了高大人又是为着什么?”

“大人是真不懂?”

贾淳青又道,“黄老爷是凤相一手提拔,自然想替凤相搞垮方家。”

搞垮方家,那也得该高士雯在临旸郡遇害,且与方静脱不了干系为好,怎的在平湖郡就动了手?

我满脑子疑问,但因到了盐库,是而全收进了心里。

盐库的库使一早便接了信,见我们到了,连忙开门将我们迎进去,我取出平湖郡的账册,与那库使拿来的一条条核对。府衙中的账册我已看过多次了,条目都记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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