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番外(128)
钟衡薄唇翕合,回想起祝深在车上魂不守舍的表情,像是明白了什么,重复了一遍:“吴绪找的。”
“是。”
方姨便好奇地问:“是什么事情呀?”
“凌霄画室有个老师请产假了,要我过去代一阵。”祝深挺直了背,尽可能让自己的语调正常些。
“凌霄画室?”方姨眼睛一亮:“哎呀!太巧啦!你离阿衡好近啊!”
“是么?”祝深不动声色,摇摇头:“那地方我不大熟,不清楚。”
方姨忙对钟衡挤眉弄眼:“就在阿衡公司对面啊!是吧,阿衡?”
钟衡点了点头,唇上隐隐藏着笑。
“我上楼去准备准备,明天就要教小孩子画画了。”说着,祝深便起了身,转身的时候,再绷不住笑意,迫不及待地上了楼,生怕被人窥见。
钟衡在原地愣了许久,面上的笑意却越发深了。
方姨见他这样,故意问道:“那阿衡明天起床要不要等深深一起上班啊?”
“姨。”钟衡抿了笑意,扬声止住她。
“要不要呀?我好决定什么时候做早餐。”
“要。”钟衡有些无奈,可心底,却满是期待。
方姨摇摇头,这两人啊,一个口是心非,一个打死不说,看着就急。
想了想,她看了眼楼上,小声问钟衡:“你知道深深为什么要给你夹鱼眼睛吗?”
钟衡想了想:“他说可以明目。”
方姨摇头失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决定将心底的话给说了出来:“除了眼睛要明,心,也该明一明。”
钟衡看着方姨,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听方姨低声说:“我觉得,深深刚才可能是吃醋了。”
“不可能。”钟衡脱口而出。
他已经不是孩子,已经给不起自己这样的希望了。
他的希望,早就被掐灭在若干年前的某个早晨了。
彼时修路,他花了两倍时间绕了远路抵达学校,提着买来的芝士蛋糕,想要如往常般偷偷塞进祝深的桌洞里。可他来迟了,祝深已经到了,正一口一口地吃起了别人送的芝士蛋糕。
他站在窗户边,沉默得像是一棵树,心里空落落的,却听见旁边的同学们问祝深,“这是谁送你的啊?”
祝深抬头的那一眼,是含着笑的,他说:“是薄梁。”
同学们便开起了玩笑说:“那他不会喜欢你吧?”
“不知道。”祝深咬着叉子,认真地说:“可我好像喜欢他。”
钟衡攥紧了手中的包装袋。
那是他冒雨买来的芝士做成的蛋糕,可是喜欢的人却没有吃到。
在那天之前,默默收集着祝深放在桌洞里写给他的便利贴,他的心里似乎还被勾出了什么希望,可那天以后,听见祝深亲口承认了对别人的喜欢,他的希望却被尽数掐熄。
早就不该有希望的。
希望,就像是一面镜子,总能照见他丑陋自私的一面。是了,他就是这样痴心妄想,试图将心尖尖上的美好据为己有。
随后方姨什么话也没有再说,这一晚,她好像说得太多了。
她知钟衡这个性子,在黑暗里被自己压抑得太久了,一束光照在他面前,他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又拍了拍钟衡的肩,以作宽慰,方姨离开了大厅。
有些事情,还得慢慢来。
钟衡就这么静坐着,直至夜深,端着一杯热牛奶,在祝深门口徘徊片刻之后,敲响了他的门。
“明天准备得怎么样了?”
祝深接过牛奶,点了点头:“差不多了。”
“那我……明天送你去画室。”
祝深脸上绽开了笑:“谢谢阿衡学长。”
听到这个称呼,钟衡别开了脸:“不要这么叫。”
“哦?”祝深抿了一口牛奶,轻轻地舔了舔嘴角,然后朝他挑了挑眉:“不许我叫,却许别人叫?”
“小拾。”钟衡沉沉开口。
祝深抬眼望他,因这么一声,坚冰做的高墙像被豁开了条口子,有细小的温热的涓流缓缓灌了进去。
“嗯?”
“我没有加她。”钟衡说,“也没让她这样叫过。”
轰地——
势如破竹,冰化墙倾。
作者有话要说:深深的生日是11月1号
[小声说]:别看生得这么1,其实还是0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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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早晨, 用过了早饭以后,钟衡和祝深一起去上班。
趁着两人回房换衣服的空当,方姨拽来了一旁等待的阿文, 小声问他:“瞧见没有, 你有没有觉得他俩今天的气氛变得有些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