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番外(23)

作者:谢朝夕 阅读记录

祝深紧握着手机,声音发寒:“我不会再重复第三遍。”

回想起那个浑身是血是汗,朝他奔跑而来的身影,祝深心脏不由得狠狠地缩了一下。

李经夏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出,也没想到祝深会有这么大反应。那事都过去多少年了,本以为能借祝深的情面与钟衡说道说道,没有想到祝深的态度却比钟衡还坚决。

道歉?

说来好笑,他们这些天之骄子,什么时候真正对人低下头过呢?

若非钟衡现在得势,碰不得了,他连和他们吃饭的资格也没有。

之所以找祝深,也不过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从前的过节都说成是年少轻狂。可没想到祝深反应竟如此激烈,一定要为钟衡讨一个说法。

——他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恣意张扬又护短的祝深了。

一瞬间,李经夏突然想到,大概祝深护着的短已经另有其人了,沉思片刻,他道:“好,我会和阿鲁说的。”

祝深挂了电话,凝望着窗外发呆。

时隔七年,他都还能回忆起那一个凝着血的拥抱。

因为太紧了。

皱着眉,祝深忍不住想,为什么这个人从小就喜欢打破牙齿和血吞,什么委屈都往肚子里咽呢?

第11章

钟衡晚上十点半才下班回家。

方姨见他又忙得这样晚,立刻心疼地嘟哝起钟氏的不是来。方姨护犊子,嘴又碎,唧唧歪歪一番,和说单口相声似的,骂着骂着,见钟衡不语,倒把自己给逗乐了。

可说归说,方姨知道,钟衡这几年一直都这么忙。

钟老爷子的身体越来越差,钟衡几乎是钟家唯一的指望了。他底下还有两个妹妹,大的尚未大学毕业,小的才刚上小学。钟衡得替钟氏养着一帮只知道指手划脚地享利的董事会,确实要比别人辛苦许多。

“吃了吗?”方姨拍拍围裙,正欲去厨房:“要不要我给你准备什么夜宵?” “不用麻烦了。”钟衡叫住方姨:“我在公司随便吃了点。”

钟衡换好鞋子走进了屋内,眼睛粗略地扫了一遍客厅。

方姨看见他手里还提着一个甜品盒子,便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只见她伸手往上指:“深深在上面哦。”

说完,她又叹了一口气:“深深晚上也没吃什么,是不是我做菜不好吃啊?”

钟衡一愣,没想到祝深才来没几天,就已经和帮佣阿姨这样亲近了。

回想起祝深堂姐今日邮给他的祝深的病例,钟衡皱眉说:“他现在胃很小。”

“深深胃怎么了?”方姨问。

钟衡摇摇头,眸光有些冷。

他都不知道这些年祝深是怎么把自己身体折腾成那个样子的。

脱下了外套,只见钟衡提着蛋糕上楼,敲开了祝深的门。

彼时祝深正坐在飘窗上看书,翘着腿,两只脚一晃一晃的,足尖虚虚地在地上轻点着。

钟衡进来时,他正好在翻页,捧着书抬起了头,正好对上钟衡的视线。祝深的眼角和嘴角含勾,撩人不自知,飘窗边的一束光斜斜地落在了他的脸上,他在光影之中将头抬了起来,竟有几分惊心动魄的艳丽。

用艳丽形容一个男人未免有些女气,可祝深的颜色却是敞亮的。

见钟衡走来将手中的蛋糕放到了小桌上,他扫了一眼包装纸上的印花,随口问:“冯记甜品?你也喜欢吃这个?”

室内很暖和,钟衡抬头松了松领带,解了两粒扣子,只道:“助理随手买的。”

“你助理还挺合我口味。”祝深笑说:“我高中还挺喜欢吃校门口那家冯记的芝士蛋糕的。”

钟衡忽然问他:“现在不喜欢了么?”

“现在不吃甜了。”说着,祝深合上了书,看着他,一双腿还在不沾地地晃啊晃:“你知道我去N国待过半年吗?”

钟衡知道。

岂止钟衡,几乎全世界油画界的都知道。

十七岁的时候,祝深的母亲自杀去世,他意志消沉地逃避了祝家给他的安排,独自出国散心。各国辗转了约有一年之久,然后停在了N国的某个小镇。那一年多,谁都找不到他,祝深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

但他所在的小镇不幸发生了炮火袭击,小镇被夷为平地。当时他看到的一个红衣小女孩坐在废墟之上轻声哄着还在哭的弟弟,十分动容,得救后祝深把深刻于脑海中的那个场面给画了下来。

那幅画不是他原来的风格,也没有过多炫技,仅是灰黑与红的鲜明对比,让他上了一个艺术巅峰,举世瞩目。

那幅画叫做《废墟》。

那一年,祝深十九岁还不到。

“N国的人不喜欢吃甜食,他们迷信的神灵告诉他们,如果嘴巴能吃苦,那么生活就不会那么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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