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番外(69)

作者:谢朝夕 阅读记录

所以很多人心中都隐隐有了猜测,暗想姜遗是不是已经和薄梁分开了?

可今日听到薄梁这么一说,祝深却觉得他对姜遗的感情一定是很深的吧。

只怪自己当年喜欢得太过盲目,掩住了眼耳口鼻,什么都不管不理了。

“嗯,我可以帮你一个忙,”祝深眼睛一转,眼里忽地闪起了狡黠的光:“但你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那个时候,钟衡为什么要和你打架?”

顿了几秒,薄梁忽然笑了起来。

不是他从前那种礼貌而疏离的笑,而是一声一声,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

祝深呵住:“喂。”

好半天,那边终于止住了笑,但声音里仍有驱不散的笑意:“为什么不问问你的丈夫呢?怎么说当年我也是受害者啊。”

祝深心想我丈夫才不会告诉我呢。

闷油瓶子一个,嘴巴严得很。

“有些事情,该用心去看啊。”

想了想,薄梁又低低补充了一句,“没有什么伪装是□□无缝的。”只是祝深挂电话太早,没有听见这句低语。

挂了电话很久,祝深仰头望着浩瀚的星天,都在回味着薄梁的这句话。

……

接下来的几天,祝深都在完成这幅“重要的画”。

晚上的灵感总是最多的。

四面的风都朝他奔涌,祝深只是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风衣,站在了天台画着油画。

风扬衣角,星光摇曳在漆黑的天幕,月华向雪一样落在了他的身上,祝深整个人都笼上了一层柔光。

黑的是夜,亮的是他。

只有他。

钟衡最近还在忙那个能源项目,大会小会开得不断,祝深想着等他忙过这阵,自己的画就该画好了。

不知道对方是否会喜欢。

其实长这么大,他也只画油画送给过薄梁而已,只是毫无意外全被拒收了。他那时骄傲,就连追人也是骄傲的。薄梁不收他的画,他就将那些画全都砸烂了。

那时他全身都是锋芒,性格还未被磨砺得圆滑,不知道该如何去取悦一个人,只知道傻兮兮地捧出一颗真心,如果你不要,那我就扔掉。

最后是姜遗替他将油画捧回,说帮他另想办法,总有东西能够打动薄梁。

姜遗鼓励他重燃希望,却又熄灭了而他所有希望。

在薄梁和姜遗离开以后,祝深把那些画一把火给烧了,好像连带着他的青春也被烧死了。

原来薄梁不是不喜欢油画,而是不喜欢他。

祝深涂完最后一层,满意地审视了一下画上的内容,忽然听见底下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按理,已经夜深,是不该出现这样的声音的。

祝深稍稍垂眸瞥了一眼,看到大门之外路灯之下,有一对重叠的身影。

像是依依惜别,像是缠绵不舍。

祝深一怔,直起了脊梁,紧盯着楼下。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认出是谁了。

想起杂志上的那八个字,让他不由得自嘲一笑。

相识甚早,情分深远。

其实那天从会议室回来以后,祝深搜过程展眉的名字。

他们是Y大校友公认的郎才女貌,金童玉女,有他们的帖子总能架起高楼。

祝深觉得发这帖子的人实在是无聊,可还是一字不漏地全部看完。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钟衡上来时,画布已经被祝深摘下放回了。画架上又新粘起了一张画纸,上面随意涂鸦着两个交叠的身影,又被颜料遮盖住。

十六七岁做过的蠢事,他不可以再做了。祝深暗暗提醒自己。

钟衡走到了祝深身边,手中还握着一杯牛奶,没有出言打扰他。

牛奶凉了他能再倒一杯,再到十杯,可独处的这一晚,这十几年来却屈指可数。

钟衡朝着风的方向站定了,想要为他挡一挡夜来的凉风,可祝深却说:“你挡到我了。”

钟衡只好脱下了身上的黑色外套,压到了祝深的肩头,低声对他说道:“披上,风大。”

“再大的风我也见过。”虽是这样说,可祝深却没有把他的外套还给他。

钟衡就这样静默地看着祝深作画。

从前还在卓尔念书的时候,钟衡也这样看过祝深作画。

那时祝深在台上比赛,题目是温暖的回忆。那场比赛兴许是祝深从小到大所参加的比赛中最没有含金量的一个,可他画着的却是钟衡最喜欢的一幅画。

那是一个背影,画上的那人穿着卓尔的白衣蓝裤的校服,直直地立在了窗户边,推开了半扇窗,凝望着一盆白色风信子。

那副画看上去很细腻,光影运用得极其巧妙,素雅的颜色并不显得单薄,每一处色彩都是祝深内心的折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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