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番外(94)

作者:谢朝夕 阅读记录

大领穿过衣领,虚虚驻在了钟衡喉结下几公分的位置,祝深说:“低头。”

钟衡略一低头,祝深便扯着领带,轻轻往下一束,使得钟衡的头不由得更低了,低到与祝深鼻尖相抵,两人交错着彼此的呼吸。

一秒。两秒。三秒。

乱了。

啪地一声,祝深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电光石火,他什么都顾不上想,恍惚地退了两步,低头说:“好了。”

钟衡也低下头,嗓音喑哑,“谢谢。”

祝深捏捏指尖,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真没用。

倒是钟衡,轻轻挽住了他的手,“走吧。”

祝深别开头,直到出了白屋,才变得稍稍镇定了些,问他:“我的结好看么?”

如果细心看,不难发现被祝深打了领带的钟衡,步履持重,头上如顶着一碗水。眼下他正浑身僵硬,生怕一个不慎,打好的领结便散了。

其实结哪是那么容易散的,只是他同祝深的缘分太浅,好像风一吹来,手中紧握着的那零星半点的交集便从指缝中溜走,散至四方了。

他需得大起十二分精神沉着痴守,不敢有半点马虎。

“好看。”他低低地说。

祝深听了这话,不免有些得意,悄无声息地擦去手心的薄汗。

这是他第一次给人打领带,虽只得了这么两个字的夸奖,课成就感倒不逊于当年斩获某奖。

正走着,忽听钟衡问:“你从前也常给人打领带吗?”

祝深不明白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其实心里对这个领带并不满意,所以想问问自己是否有打领带的经验?

钟衡实在太小瞧他了!

略一皱眉,他说:“实践出真知。”

钟衡抿唇,心里骤然一缩,那么不知自己是他实践的第几个了。

他是实践,那真知又会是谁?

颓然的挫败感将它围绕,面对祝深,他好像总是使不出半分力气。

正出神,却见祝深蓦地停下脚步,钟衡不由得也停下了脚步看着他。

祝深眼里的光藏都藏不住,微抬下巴,像只骄傲的孔雀,“可我啊,就是天赋异禀。”

钟衡一怔,定定地望着他。

“你是独一个。”

有什么,从心底慢慢绽开了。

直到走到Moeen家,钟衡忍不住因这五个字唇角上扬。

Moeen今天状态很好,正在窗边画一幅素描,见到了钟衡,深蓝的眼眸一亮,朝他微笑了一下。

莉兹明知故问,偏忍不住揶揄祝深:“旁边这人是谁啊?还不快跟Moeen说说?”

“Moeen。”祝深低下了头,用L国话轻声道:“他是我的丈夫。”

钟衡喉结滚动了一下,“您好,我叫钟衡。”

祝深回头看了一眼钟衡:“你什么时候会说L国话的?”

钟衡道:“现学现卖。”

祝深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Moeen慈祥地对祝深笑了,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得见的声音问他:“这就是你的缪斯?”

“是吴绪还是爱丽丝又乱说了?”

Moeen笑笑,“真的是乱说吗?”

什么都逃不过Moeen的眼睛。祝深也不答,只说:“我去看看菲娜做什么好吃的了!”

说着便跑去厨房了。

Moeen毕竟在中国待过几年,勉强还是能和钟衡交流,于是两人便说起了话来,聊的还是有关祝深。

Moeen拍拍钟衡的手说:“他是一个任性的小孩,希望你以后能一直包容他。”

钟衡摇头,低声对Moeen说:“我希望他能一直任性。”

Moeen一愣,回过神来时止不住笑意,只因这么一句,他便认定了钟衡。

“真是太好啦。”Moeen说。

莉兹见到Moeen在和钟衡聊天,职业病犯了似的拿起画笔开始画他们。

祝深从厨房走来时眉头一皱,当即便坐在了钟衡边上,将莉兹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噢!深!拜托让一让!”

祝深恍若未闻,一边干扰莉兹视线,一边偏头佯作专心致志听Moeen说话。

Moeen不由得摇头发笑,看看钟衡,唇角也挂着笑意。

不多一会儿,莉兹还是把速写给画好了,祝深便赶忙跑去抢。

霍然从沙发站起,祝深的腿不由得一痛,钟衡护住他:“慢点。”

祝深朝他一笑,“没事。”

继续去追抢莉兹的画。

莉兹到底是心疼他的腿伤,没跑两步便被缴了画。

祝深捧着画轻轻赞叹:“你又进步了。”

捕捉的细节与神韵实在惟妙惟肖。

莉兹微笑。

哪是她画得好,钟衡的眼神还需要费心捕捉吗?

即使是信手而就的速写,也能折出他眼中的深情。

不过却只能折出他深情的万分之一二。

实在因有人当局者迷,才看不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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