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1)

作者:是笙 阅读记录

《有人》作者:是笙【完结+番外】

文案

人狠话不多攻(陈砚冬)

软萌妖精受(郁焕)

换攻。小甜饼文。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娱乐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砚冬,郁焕 ┃ 配角:陆深,平子易,甄蕴 ┃ 其它:

☆、第一章

台风的预报已经连续播了几天,港岛上一如往常,只是风小了些,空气沉闷。通向山上的窄路蜿蜒曲折,前面的的士走得小心翼翼,后座的乘客抬头就能望见一排红檐青墙的老楼。

拐了个弯,前方才开阔。

第一滴雨落在后视镜上的时候,陈砚冬向旁望了一眼,余光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白衣少年骑着明绿单车从拐坡上逆向而来。

少年飞快地抬头望了望青灰色天,双手脱把,向后撩起衫帽,耳边上银色的耳钉刚好擦过雨丝,剔透一闪,转瞬不见。手腕上的金属镯串却是耀目得很,上下缠着几圈细革编织,图案深刻,衬着瘦疏白|皙的手腕,愈发显得腕骨突棱。

撩起帽子的时候,灰石银戒在拇指和中指上纨绔不羁地停驻。

也只是一眼。

陈砚冬目视前方,打着方向盘继续上山。

港岛这几日的天气变幻莫定,不过现在应该只是个阵头雨。

空气里闻得到海港的气息,一会压抑浑浊,一会清新顺畅,是风向的转换。

郁家老宅背面墙壁上的青苔覆了一层又一层,年岁已久,风大的时候,携着山里的草籽落在上面,夏天就是满墙的缤纷草花。

姜婶站在大门前,对着一路开车进来的陈砚冬笑:“老先生等了有一会,本来要困觉的,后来国外亲戚来了,闹了会。”

陈砚冬温和点了点头,把车座上准备的礼物拿出来,关切问道:“老先生身体还好吗?前阵子刚拍了电影,后来又忙着做宣传,一直没得空。”

“好着呢!”姜婶接过礼物,把人引进客厅。

郁老太太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一堆明信片,满脸笑意,嘴里宠溺念叨:“这小子!”

“郁太,陈生来啦!”

郁老太太一下抬头,惊喜过望,“砚冬啊!”回头望了望书房,起身直接拉了陈砚冬过去,“老头子刚刚还在问呢!”转头又嘱咐姜婶:“就泡小焕带来的那个什么、什么……”

一连串的英文,郁老太太一下说不出来,姜婶直接会意,哎了一声就进了厨房。

“你先进去吧,估计都听到了……”老太太笑眯眯。

“好。”扶着郁老太太的手稳了稳,陈砚冬便走了进去。

书房里的窗户开了一面,正对着海,天色比来的时候暗了许多,海面上蒙着雾。

陈砚冬叩了叩门,恭敬问候:“郁老师。”

郁老先生正按着眼镜角眯眼读着面前的一大本厚部头,闻声慢慢摘下眼镜,隔着些距离和蔼地看了陈砚冬好一会,面色佯怒:“瘦了!”一下说完又呵呵笑起来。

陈砚冬笑了笑,“前段时间是忙了些”。

“坐。”

风大了起来,陈砚冬走去关了窗户才坐到郁老先生身边。

“你爷爷身体怎么样?上周打电话去的时候,听声音好像哮喘又犯了。”

“嗯。不碍事,医生都在身边的。”

郁老先生叹了口气,像是想起了什么:“都是那个时候落下的……”

陈郁两家世交。

那个时候港岛沦陷,两家人在荃湾的一艘破落小船里熬了整整三天才等到出路。寒冬的天气,都是文人,还是那时的大文豪,整天握着笔杆子,说弱不禁风也不为过。年纪大了,往年里遭的罪都找来了。

“咳,我又说这个了。真的老了,动不动就想起以前。”

老先生目光一亮,拉着一直安静在旁听着的陈砚冬说道:“你早来几分钟就好了!小焕前脚刚走,就是我最小的孙子。”

陈砚冬点了点头。

他知道的是,郁老先生最小的儿子好几年前在一场车祸里去世了,儿媳也跟着一起。

听说就留下一个儿子。

老先生自己也点了点头,慈祥笑道:“小焕后来被送去澳大利亚和他姑姑还有几个堂哥生活。放了暑假才想起来我这个老头子,送来一大包什么自己配的茶……这小子……”

笑容越来越大,“还喜欢男孩子!”不像是指责,“现在的年轻人哦!你懂吗”,郁老先生摇了摇头,“反正我是不懂”。

陈砚冬一下真不知道说什么。

恰好这个时候姜婶把泡好的茶端了进来。

太香了。

浓郁的绿茶裹着果肉的爽甜,一口喝下去味道却散得淡,留有股醇厚温润的抚慰感。

看样子,郁老先生也很喜欢喝。

“小家伙忙得很,最近在北京组了个什么乐队。我看他是学也不要上了。等他姑姑来,哼!”

一脸和郁老太太一样的偏爱纵容。

陈砚冬又喝了口“不知名”茶,笑着听长辈唠叨自家小辈。

☆、第二章

积蓄了好久的雨势终于铺天盖地。噼里啪啦地砸在浮纹窗玻璃上,远远听得到港口悠扬的汽笛声。盛夏的沉闷一扫而光,压着的云翳被冲开,光线都亮了许多。

书房内茶香萦萦,陈砚冬多数时候捧着手里的茶杯莞尔倾听,郁老爷子好久没见,话也比平常多。

“……你那件事闹得挺大,姜婶前天去尖沙咀买东西,菜场里的姨婆都在看你的新闻。”

陈砚冬低头看着已经浸透在底的莓果茶片,颜色呈现出被泡过头的锈色,懒洋洋的。

郁老先生说的是他前阵子收养的一个女孩,但外界没人知道是收养。

所以,关于陈砚冬是否隐婚生女的传言就一直闹到了现在。

毕竟,女孩才7岁,陈砚冬今年28,年龄上也说得过去。

“砚冬你跟我说说,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我不爱听。我是知道你的。”郁老先生皱着眉,担忧地看着陈砚冬,“今年秋天的柏林你还是影帝提名,这件事对你有影响吗?”

陈砚冬宽慰:“没事。媒体那里我已经托朋友解决了,就这两天。”

郁老先生点点头,还是忍不住问道:“收养的?”

“嗯。好朋友突然故去,就托付给我了。”

“做好事。那些传言你也别放心上。听说女孩现在送到美国了?”

“爸妈要求的”,陈砚冬又喝了口茶,“我不会带孩子”。

郁老爷子一下笑了出来,“你啊,你也知道哦!我看你爸妈对你都放弃了,所以领养的也赶紧接了过去!”

雨声越来越大,隔着一扇门能隐约听到郁老太太还在拉着姜婶说小孙子的笑声。

“对了,你送来的《刑宴》我看了,老太婆看到后面不敢看,怕得要死!”郁老先生很是赞赏,“我倒觉得你演得不错。最后你拿着证据,哆哆嗦嗦的样子,我都吓着了!不过老太婆在,我可不能比她胆子小。”说着老顽童似的眨了眨眼。

《刑宴》就是陈砚冬这次提名柏林的作品。

电影主要讲的就是在一场宴会上,除了主角,也就是陈砚冬所扮演的角色,所有人在最后都死了。所有人的关系也在最后全部被揭开,善恶终始,人生就是一个圆。

“最后台词上没处理好。导演是认识朋友的朋友,也没有对我有过多要求。”陈砚冬坦诚说道:“这次还是勉强吧。就看评委会了。”

郁老爷子看不惯他这种谨慎有余,含蓄太多的样子,唬着脸:“哎!什么话,我觉得好!你这样子和你那父亲一个样,你父亲是被你祖父骂出来的性格,怎么,你也是?不对啊,我是知道的,当年你祖父编那十套通史的时候,什么人说话都冷着一张脸,生怕被妨碍。也就你”,老爷子乐呵呵,“你一来,奶声奶气一叫,我看他是书也可以不编喽!”

陈砚冬哭笑不得,只好应是。

不过郁老爷子也是知道这个世侄性格的,“所以你这次想自己拍一个?”

之前电话里说过,此次陈砚冬亲自来,是想把剧本给郁老先生看看。

“《封笔》?”

陈砚冬把一沓稿件都递了过去,认真地点了点头。

“唔,我看了大纲,想法是不错的。”

翻了翻前几页,郁老爷子转身起来找之前搁下的眼镜,嘴里咂了咂,“前面铺垫太多,这个你也注意到了吧……我眼镜呢……”

陈砚冬早先一步看见,给郁老先生递了过去。

“嗯。”

重新戴上眼镜,郁老先生开始看新的大纲,抬头,从上越过镜框边缘,目光带着几分严厉:“你终究不是正经做编剧的,这次的难度有多大,你应该知道吧?”

陈砚冬虚心求教,闻言也想了好久。

“你祖父对这个剧本怎么看?”

“爷爷让我来找您,说您会有更专业的意见。”

“老家伙!”笑骂。

“收尾情绪太过激烈,一前一后的反转字面上可以理解,但是表演中你也得注意。观众和读者是两个维度——”

像是体察了什么,郁老爷子笑了笑,意有所指:“你小子也闷葫芦一个!文由心生啊。”

陈砚冬一愣,没反应过来。

郁老爷子摆摆手,“先放我这吧,有问题我给你打电话”。

“好。我下个月在香港还有宣传,到时候再来看您。”

“你忙你忙!”郁老爷子不是很在意,抬头看着站起来的陈砚冬,“你待会儿回北京?”

“对,三个院线的首映。”陈砚冬已经听见有脚步声朝着他们这走来。

“嗯”,欲言又止的样子,郁老爷子终究没说什么,“注意身体,你们年轻人——”

“可是您的小孙子?”陈砚冬了然。

这回轮到郁老爷子愣住了,过了会笑,“混成精咯!”

“不用太注意。有事再和我说,或者和他姑姑说,你知道他姑姑吧,就是悉尼大学的……”

“知道。郁萍老师的课在国内都很有名。”

郁老先生知道陈砚冬察言观色,解决问题的能力,就是太闷了……闻言不再说什么,放心地点了点头。

“还谈呐!吃饭咯!砚冬不许走!”郁老太太敲开门,笑着直接堵住门口。

“好。”

☆、第三章

刚出航站楼,陈砚冬的手机像准备好似的,响个不停。

是助理Frank打来的。

“砚冬,宋莅行包了今晚Cim的一个包间,让你一起去,听说还有几位委员会的人。”

宋莅行是全娱的太子爷,也是陈砚冬的好友。更重要的是,陈砚冬此时还是全娱旗下的艺人之一。

陈砚冬想了想,事关柏林影展,可能高层内部有商量,便答应了。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Cim场子才热起来。

五光十色的灯束在中央舞池里眼花缭乱。舞池前面是一个高台,一个吉他手在调整乐器,看样子乐队也刚刚开始准备。

看不清吉他手的样子,一身黑,手指灵活地拨着弦,一边有节奏地点着头,打着节拍。很轻的乐声,听不出是什么歌,应该是原创。鼓架后方的帘幕里突然窜出一个极瘦的高个子,跳到吉他手身边拍了一记,吉他手没有理,鼓手笑着说了句什么,吉他手比了个中指,也笑了。

鼓手望了望场子,冷不防一击重音,一触即发,紧接着是一连串密集的solo节拍,音声长了翅膀,整场环绕,像是突然加热到了100摄氏度,场子沸腾了。

空前的沸腾。

大家嘴里都在喊着什么,陈砚冬没有听清,他已经看见宋莅行站在包厢口朝他招手了。

“口罩可以拿下来了,今天你可不是主角。”

宋莅行开玩笑,眉梢一挑,“看见没,他们”,指向乐队,“可是最近比你还火的一个乐队”。

“……叫Yon。”

突然之间能听清大家都在喊什么了。

每个人喊的都是“Yon”。

陈砚冬不在意地笑笑,“你叫我来就是看他们的?”

宋莅行一脸大煞风景的指责,“怎么不行?”

陈砚冬转头继续望向高台,没有说话。

“哎,你这人……”

宋莅行服气了,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意思,“委员会的人还没来。估计还在公司里,我让Frank看着了,那里的会议一结束就把人接过来。我想让你提前见见这些人,私底下有些交情对你以后的发展更好些”。

陈砚冬点点头,表示承了情。

如果不是多年知根知底的好友,见他这幅样子,压根就不想搭理了。

“你待会可别这样,别人说三句,你回一句半句的。收收你那矜贵气。啧。”

陈家文人出身,祖上不是文豪就是文官,家族底蕴在这,气质上怎么也脱不了。

陈砚冬懒得看他牢骚,抬脚就要进包间。

突然。

称得上歇斯底里的喊叫,跟鼓手热场的时候又上了几个度,灯光也更亮了,几乎疯狂地闪烁着,看来是主唱出场了。

陈砚冬没有立即转身,只是稍稍偏了头。

是一个美少年。

陈砚冬愣了愣。

一头银灰发,耳钉一边就三个,极炫目的颜色,随着主角的节拍,光彩夺目。手上握着音筒,金属镯串,细革编织缠绕,极瘦的腕骨……近妖的美,但因为五官柔和,又不让人反感,是灵动的明妖。

他记得他,山坡上的少年。

“好看吧?”

宋莅行目光简直离不开,“听说还是个学生,暑假才过来乐队这里。你看看下面叫的,全是女的!”

“……好像叫什么郁焕……”

陈砚冬看向宋莅行,原本已经走进包厢的身子彻底回转了,“郁焕”。

肯定句。

“嗯,真好看……”

宋莅行眯了眯眼。

陈砚冬不可能不知道他在打的什么注意。

冷不防站到好友面前,宋莅行被面前突然出现的陈砚冬吓了一跳。

“你干嘛?”

“他不可以。”

“……你喜欢?”

陈砚冬轻咳,言简意赅,“他姓郁”。

“姓郁怎么——”

突然反应过来,宋莅行指着银发少年,“你家世交的那个郁?!”

陈砚冬莫名对好友的表现很赞赏:“对,那个郁。”

宋莅行耸了耸肩,“切,算了,看在你的面子……”到底是商人,挫败最后不忘讨价还价:“委员会那待会来人,你也给我点面子呗,说两句?”

“好。”

台上少年开始唱歌。隔得远,陈砚冬没有一句听得清。但好听是真的。

全场的热度彻底炸开。一浪高过一浪,没有尽头似的。

“本来全娱想签的,嗤,你不知道吧,现在好几家都在抢他们。”

宋莅行露出了精明的神色,“就是那个人,那个吉他手才是他们的真正负责人。叫什么陆深……说什么队里有小朋友,哦,就是你家的那个郁小朋友,所以暂时不商业化”。

陈砚冬看了眼场中的吉他手,“他考虑得是不错”。

宋莅行白眼。

☆、第四章

整个热场的一段,郁焕都是所有目光的聚焦点。一开始还能安安静静坐着唱歌,性子却定不下来,脚尖打着节拍一下一下地点地,隔一会就甩甩手腕上的链子。

陆深在身后看得好笑,知道他坐不住,眼神示意一旁的鼓手,节奏突然就变了,渐渐加快,蓄势待发。

郁焕一愣,回头看陆深,陆深回以宠溺一笑。

郁焕会意,直接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众目睽睽下,郁焕直接脱了卫衣,里面只穿着白色背心,几个简单的快速舞步,引得场下又是新一轮的尖叫。

郁焕索性甩了音筒,单手扶了耳边的麦克风,开始边跳边唱。

如果说此前的一切已经是彻底沸腾的话,那么此刻,就是蒸发的疯狂。

陈砚冬全程微笑看着,台上少年挥汗如雨,台下的陈砚冬静坐如禅。

很久以后的宋莅行回想起这一幕,都觉得莫名好笑。

两个完全是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人。

等委员会一行人到了Cim,已经过了十二点。

乐队中场休息,台上就剩一个女贝斯手和陆深在弹唱。

陆深的嗓音不似郁焕那样张扬带笑的少年气,而是流水一般的舒畅,更像谈话,娓娓唱来。

舞池里的人也放缓了动作,三三两两地拿着酒杯说笑起来。

陈砚冬坐在一边听着宋莅行应付那三个委员会的人。

刚见面时打了招呼,其中有一个叫赵繁川的中年导演,后来在宋莅行的介绍和与赵繁川的交谈中,陈砚冬才知道他还是自己父亲的校友兼好友。

赵繁川也知道陈砚冬在自己准备一部电影,表示很感兴趣。

奈何陈砚冬是一个别人说三分钟他回三秒的人物,所以最后弄得赵繁川也有些尴尬。

不过赵繁川毕竟对陈砚冬还是很欣赏的,演技人品在这个圈子里也有目共睹,除了此前的隐婚传闻。

一度沸沸扬扬,后来在机场堵人的记者硬是被陈砚冬的一句“没什么好说”挡得退避三舍。

加上陈砚冬面无表情的样子着实严肃冷峻,此后也再没人敢当面问他了。

“我算是知道你父亲对你的评价了。”

赵繁川笑着拍了拍陈砚冬的肩,“先前在评审组看了你的《刑宴》,现在看来,有两个陈砚冬”。

陈砚冬闻言淡笑,“表演和本人毕竟还是不同的”。

赵繁川点了点头,“唔”,像是想到了什么,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名片,开玩笑:“惠存。以后我有合适的片子,你拒绝前先看看本子”。

陈砚冬莞尔,收下了。

陆深把音筒拿了下来,吉他递给身后的女贝斯,开始独唱。

过了午夜,气氛开始变味,灯光也暧昧了几分,光影的变幻不如此前那般剧烈,变得徜徉懒散。

陈砚冬喝了口红酒,他看到了场下的郁焕。

郁焕戴着卫衣兜帽偷偷站到了台下,冲着台上的陆深笑得灿烂。

陆深也瞧见了,笑容抑制不住,比了个手枪的姿势,食指轻轻一提,然后迅速放到唇边一吻。

郁焕笑眯眯。

陈砚冬全程看着好笑,这小子。

他看见陆深的食指上戴着和郁焕一样的银灰石戒,很亮眼。

“你坐一旁傻笑什么呢?”谈话间隙里宋莅行偶然瞥见陈砚冬,奇了怪了。

陈砚冬移开目光,“没什么”。

宋莅行探出身子看了一眼,也笑了,胳膊肘一捅,“哎,你那小朋友喜欢人家呢!”又看了看台上台下两个人的眉来眼去,“陆深外形不错,我考虑要不要先发展他一个人。”

宋莅行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喏,还有他身后那女贝斯手,叫甄蕴。长得贼TM好看!还有那个鼓手,叫什么平子易,就是太瘦了,跟猴子似的。”

“这个乐队绝了。”最后宋莅行感慨总结。

陈砚冬笑笑,“随你。小焕别动就行。他爷爷是郁贽桢。”

郁贽桢的名字从来只出现在小学课本、中学课本,还有高考必背章节上。

“知道。”宋莅行摆摆手,“我都会写他爷爷的名字”。

“你不去打个招呼?”

“不去了。”陈砚冬放下酒杯起身,利落捞起搭在沙发背上的西装外套,“我先回去了,明天还得飞上海”。

赵繁川见状举杯,“一路顺风,万事顺利”。

“多谢。”

四个月后的柏林颁奖礼上,陈砚冬众望所归,凭借在《刑宴》中抽丝剥茧,震撼人心的演技,荣获影帝。与此同时,因着《刑宴》最后票房破十三亿,陈砚冬也入围十亿票房顶级演员团体。

所在的全娱集团的股票也在年末水涨船高,一路高歌猛进。

平安夜前夕,陈砚冬特地去了趟香港。

《封笔》预计明年一月开机,在此之前,陈砚冬还想就剧本里一些细节问题请教郁老先生。

飞机晚了太久,等到香港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陈砚冬想想这个时候再去提车的话,拜访的时间上就不方便了,所以直接叫了的士上山。

后来陈砚冬就后悔了,他晕车。

港岛的司机开车就像不需要刹车似的,山路弯曲,一圈圈绕上去,忽左忽右,车速飞驰。陈砚冬刚开始觉得还行,后来就不行了,脑子都被绕晕了。

所以姜婶在郁宅大门口等到人的时候,差点笑出来,“郁太呦,陈生晕的士!”

陈砚冬苦笑,按了按额角,勉强抑制不适。

屋子里似乎还有别人,郁老太太还没到跟前,陈砚冬就听见朝自己走来的脚步轻健,“祖母……”

“……去,快去看看你砚冬哥哥。”

“砚冬哥哥?”贴得很近,嗓音很轻,却很好听。

陈砚冬抬头,面前的一张脸,记忆深刻。

现实贴合,雾似的光晕从屋子里透出来,陈砚冬没反应过来,郁焕觉得有意思,龇牙一笑,重复,“陈——砚冬——哥哥!”

陈砚冬第一次口不择言,“咳,小郁——嗯,小焕?”

郁焕笑得更开心,眉眼弯弯,少年的美,美得跋扈。

有了作弄的意思,郁焕吐了吐舌头,换了副沉着口气:“陈——砚——冬?”

“直接叫什么!快把你砚冬哥哥扶进去!”

郁老太太走到近前,好气又好笑,拍了拍自家小孙子的背,“快进去!冷不冷!”

郁焕笑嘻嘻,伸手到陈砚冬臂弯下,手腕上的串镯叮铃作响,陈砚冬低头就看见银戒,光线翻折,倏忽琉璃色。

鬼使神差,陈砚冬突然说了一句:“很好看。”

郁焕也低头瞧自己的戒指,有些得意,“是吧!祖父就觉得不好看!是我男朋友送我的,叫陆深,你认识吗?他前段时间签了全娱……”

陈砚冬点头,“认识的”。

宋莅行说到做到,把Yon乐队的陆深和甄蕴都签了。

前段时间公司开会,他还见了一面。

俊男靓女。很耀眼。

“……砚冬哥哥你们忙不忙啊,阿深说他现在天天跑综艺,和导演吃饭。”郁焕近水楼台,有一种想听行业“机密”的神情。

陈砚冬笑了,“新人都不容易,确实很累”。

郁焕皱了皱眉,点点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第五章

陈砚冬又喝到了郁焕捣鼓的果叶茶,清香醒神。

郁焕窝在沙发角落里捧着手机玩游戏。

进了屋子,陈砚冬才发现他的发色这回变成了浅浅的淡金,日光灯下,衬得侧脸过分白。耳钉倒是一个没少,依旧是墨绿深黑的点缀。

郁老先生坐在一旁看剧本,见陈砚冬默不作声地喝茶,打趣:“你们年轻人的身体哦”,转头朝着郁焕笑,“我现在天天拉他起来晨跑,嘿,这小子现在比我还积极。”

郁焕勾了勾嘴角,“那是祖父你老了,我在乐队里的时候,天天出的汗比你一个星期出得还多!”

郁老先生摇摇头,搁剧本在膝上,拿下眼镜。“过完圣诞回姑姑那去?”

郁焕点点头,想了想,仰头看了好一会天花板,表情无比慎重确认:“回去有考试。”

“砚冬今晚住下吧,晚上可能下雨,回去也不方便。”

郁老太太端着果盘进来,对着陈砚冬说道。

陈砚冬本来想让助理给自己再安排辆车,结果硬是在郁老先生的坚持下才作罢。

郁焕待不住,给陆深发了短信也没人理,后来又在乐队的群里问,平子易秒回:深哥去参加什么饭局了。你在哪?还在你爷爷那?

郁焕换了个姿势,仰面朝天,手里飞速回着:嗯,后天回澳洲。

平子易:这么快?那你还见深哥吗?

郁焕撇撇嘴:不见。

平子易:……深哥今天还说回来给你带礼物。

郁焕起劲了,腾得一下坐起来:什么礼物?

沙发上的动静太大,陈砚冬在一旁和郁老先生轻声细语地讨论剧本最后的几个细节问题,这个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郁焕快速抬头又低头,在间隙里对着陈砚冬灿烂一笑。

陈砚冬愣了愣,不自觉地回以淡淡一笑。

郁老爷子乐呵呵:“这小子没个定性,说读完大学要回国专心唱歌,你瞧瞧……哪有什么心思嘛!刮风落雨的,我就不同意!”

陈砚冬把之前补充的内容记了下来,嘴里笑着帮着郁焕说话:“他唱歌挺不错的。”

“你听过?”

“嗯,几个月前在北京偶然听到过。”

陈砚冬转头看郁焕,后者完全沉浸在了聊天里,嘴角带笑。

“唔……”郁老爷子不再说什么,继续看着手里的剧本。

就在平子易和郁焕八卦礼物八卦得起劲的时候,甄蕴突然出现在了群里,发来一句:阿深喝多了,刚刚睡着。

平子易:……那明天还练吗?

郁焕:哦,麻烦小蕴姐了。

甄蕴:这个明天看阿深起来再说吧。子易,你那套鼓架阿深说换套新的,他今天签了一个一百万的广告,正好给乐队置办。

平子易:!!!

郁焕:!!!!!!

甄蕴发来一个微笑的表情,然后说道:下周过了圣诞,等小焕放寒假,北京这里有八场年终表演。

郁焕看了这句话不知怎么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但随机又被平子易发来的一句“还是高兴得太早”给逗得笑出声。

带着陈砚冬回自己房间的时候,郁焕的目光还是没离开手机。

甄蕴通知完就下了线,平子易现在和郁焕私聊,他现在以作曲人的身份和全娱签了约,只不过目前的机会少得可怜,所以也闲得发慌。

郁焕认识平子易还是在澳洲读书的时候,班里有交换的留学生,平子易就是其中一个。

后来两个人又因为共同的音乐爱好而熟络。

那个时候的平子易给人的印象不像现在这般开朗爱开玩笑,是很安静的一个人,有时候太安静了,以至于看上去有些抑郁。

陈砚冬从浴室出来见郁焕还是刚刚送他来时的姿势,捧着手机,手指飞快,臂弯里挂着要给他的毛巾,顿时好笑,也不作声,悄悄抽走毛巾擦了擦头发,便往自己房间去。

郁焕一下反应过来,“砚冬哥哥?”

陈砚冬转头,微笑。

郁焕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我在给平子易说你呢,平子易也是我们乐队的,他是鼓手。他也看过你的电影……拜托我找你签名。”

最后一句是郁焕自己加的。

实际情况是:

平子易:陈砚冬?!在你家!?

郁焕:嗯,他爷爷和我爷爷同生死共患难。

平子易:……小焕,你说说,你还有啥背景是我不知道的。

郁焕:……容我深思熟虑。

平子易:切。我看了他的《刑宴》,妈呀,吓死我了。最后握着证据的时候,虽然很紧张,但眼神就像要吃人似的!

郁焕回头看了眼浴室,斟酌回道:本人还挺温和的,也很帅。

平子易:改天有机会见见他本人。真搞不懂那些女的怎么有勇气冲上去问他要签名。我看他在机场回记者的时候全身就差结冰了。

郁焕又回头看了眼浴室,回道:不至于吧……

陈砚冬见郁焕目光闪烁,就知道他没说实话,不过也不要紧,伸手揉了下郁焕一头金发,笑道:“现在给你签?”

他刚刚洗完澡,笔和纸都不在身边。

郁焕反应过来,“啊,不急不急,任何时候都可以”。

陈砚冬自己也没发现,他脸上的笑意就没停过,“好”。

☆、第六章

郁焕打着哈欠来客厅吃早饭的时候,郁老先生已经看完了报纸,正在做剪报,听到脚步声,笑道:“肯起来了?早饭在桌上,你祖母和姜婶出去买东西了。”

郁焕胡乱抓了抓头发,感觉有点不对劲,拿起温着的豆浆,喝了好口才想起来,“砚冬哥呢?”

“回北京了。本来你祖母想叫你起来打声招呼的,被你砚冬哥哥拦下了。”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郁老先生数了数时间,“这个时候应该下飞机了,听说今天见演员……”

郁焕点了点头,刚要再问些什么,手机就响了。

郁焕拿出来一看,是陆深。

“醒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笑意,低低的,像是在房间里。

郁焕点了点头,“嗯……”朝自家祖父晃了晃手里的豆浆,就回了房间。

“昨天见了几个导演,和小蕴一起签了部剧,接下来一个多月可能顾不上乐队了。我让子易带你玩?”陆深说到最后有些歉意,补充道:“你过完圣诞回学校之前来趟北京吧。”

郁焕坐在床尾踢了踢脚,有种说不出的不开心,陆深也察觉了,“小焕?”

“那我去看你。”

没头没脑的一句,陆深却一下明白,放了心,“好,我把拍戏的地址发给你,你和子易一起来?”

“我到时候问问他。”

“好。”

陈砚冬在剧组看到左顾右盼的郁焕的时候,正在和主演商量接下来的分镜。

“小焕?”

郁焕回头,惊喜道:“砚冬哥哥!”转眼像只兔子似的,还是只金毛兔子,一下就跑到了陈砚冬跟前,仰头笑眯眯。

陈砚冬明白了,摸了摸郁焕柔软的头发,“陆深的助理把你领进来怎么不带你去看他?”

“看过了,我溜出来转转……”郁焕有点心虚,左右看了看。

拿着本子正在和陈砚冬商量的是徐陵,也是这次的主演,见陈砚冬有人要招待,便客气开口:“陈导,要不我先去场地看看?”

郁焕有些不好意思,悄悄后退了几步,陈砚冬想了想,没有同意,转身对着郁焕说:“转可以,待会开拍你来我这里。那个时候就别瞎跑了,今天的第二幕有陆深。”

郁焕眼睛一下亮了,“好!”

陈砚冬好笑,“去吧”。

陆深刚做好发型,就见甄蕴端着两杯咖啡进来。

“你喝吧,今天你的戏不是在晚上?”

甄蕴睨了陆深一眼,两杯都摆到了自己化妆桌前,“我说给你喝了?”

陆深笑。

那个时候Yon刚刚组建,原先的贝斯手因为一场意外后来就退出了乐队,临走前推荐了自己的同学,也就是甄蕴。

郁焕不知道这件事,等他暑假再回国,也就是今年夏天,听陆深说他才知道。

甄蕴的性格有些孤僻,但贝斯水平真没得说,有时候郁焕不在,陆深主唱,吉他技能也是满格。

但因为是后来,加上甄蕴性格原因,和平子易还有郁焕之间的关系就没有前一位处得好,不过配合起来也算是融洽。

这次拍的是一个小短片,陈砚冬筹划的一个关于留守儿童的公益项目。

陆深在里面扮演一个前来支教的大学生,与扮演村长的徐陵之间有一场关于是否在乡里修路的口角。

第二幕的时候,打扮朴素,眼角有伤口的陆深上场了。

镜头下的陆深表情胆怯,但硬是有话要说。

郁焕很新奇,转头问正皱眉审视镜头的陈砚冬:“砚冬哥哥,你觉得阿深演得怎么样?”

陈砚冬不说话,这种新人,又不是科班出身,以后走的肯定是明星流量,哪有什么演技。他最初也不过是碍于宋莅行的面子,让旗下的陆深和甄蕴在这部作品里露个脸,以后的演艺经历上能有几笔写。

不过他肯定不会对郁焕这么说。

仔细想了想,过了会,陈砚冬转头对着郁焕说道:“以后可以努力。”

要换成别人,问这种外行话,凭陈砚冬的脾气,直接忽略不理也是有可能的。

当下,郁焕早就忘了自己刚刚问了什么,陆深在退场前朝他做了个鬼脸,闻声回头笑,“啊?”

陈砚冬低笑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第七章

陆深站在镜头外朝坐在陈砚冬身边的郁焕招了招手,郁焕转头看陈砚冬,陈砚冬依旧盯着屏幕,只是开口说道:“嗯,去吧。”

小心翼翼地撤了出来,郁焕跑到陆深面前笑,抬手轻轻碰了碰他眼角的伤口,“怎么这么真啊……”

陆深搞怪,“嘶……”

“真的假的!”郁焕急了,直接就要把人头扒下来仔细瞧瞧。

陆深适可而止,“好了,没事,都是假的”。

“切。”

“演得好不好?”

郁焕啥都不懂,一脸崇拜,“好!”

陆深其实也知道自己水平在哪里,但郁焕无条件的信任让他心里很舒服,“小焕待会想吃什么?”

“小蕴姐呢?”

郁焕探头到陆深身后看了看,不远处甄蕴在化妆,透过镜子朝郁焕看了一眼,郁焕傻兮兮回笑。

陆深侧身一下把人拥进怀里,“先不管她,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郁焕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吧唧一口就亲上陆深,拉了自家男友就走,“好!”

摄影棚在影视基地,周边都是明星产业。

两个人一路打打闹闹,嘻嘻哈哈,郁焕最后提议要不去吃烤串,陆深欣然同意。

“你认识陈砚冬?”

把肉剔出来放进碗里沾调料,陆深给郁焕递过去,“我看他对你还挺照顾的”。

“哦,他爷爷和我爷爷认识。”

郁焕“啊”一声张嘴,陆深好笑给喂了一口。

他是知道郁焕家里背景的,只不过没想到的是,郁焕居然和陈砚冬关系这么好。

陆深大郁焕四岁,大学毕业就来北京组乐队,后来在酒吧遇见炫技的郁焕,几乎是立刻,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妖精似的少年。陆深对郁焕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也是磕磕巴巴的:我、我还,挺喜欢你的……

一句话从嗓子口钻到嘴里,最后不顾一切地脱口而出,心跳都忘了。

眼前的人太亮眼,陆深甚至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音乐才能在这个人面前都不值一提。

郁焕是完美的存在。

那个时候,郁焕没心没肺,只知道笑,以为陆深不过就是一个路过的粉丝。后来陆深上台露了一手,两个人才算真正认识。

郁焕对陆深是崇拜的。

在郁焕眼里,陆深的音乐天分不在他之下。而陆深有他没有的执着和努力。很多时候,郁焕凭借都只是喜欢,而陆深更想要的,是在音乐上的成功,是认可和成绩。

郁焕很佩服。

喜欢陆深这件事对郁焕来说自然而然,简直轻而易举。

他们仿佛天生一对,他们会因为音乐一直走到最后,Yon也会成为他们之间感情的见证。

“陈砚冬很厉害啊”,陆深想了想,“在这个圈子里,低调的人不多了,他就算一个。这是我听莅行哥说的”。

郁焕不是圈内人,“哦,他人也挺好的”。

“他算我前辈,不过再过些日子他应该也算我老板了,全娱的股份我听说他占了好多……”

“一开始出道就是拍严肃电影,很刻板的一个人,公司开会也说不了几句话。后来拿了几个国际大奖,可是国内这种情况,他的电影总是票房不好。”

郁焕戳了戳碗里的肉,他有点吃饱了,“我不知道。不过我爷爷说他厉害”。

“......后来就折中拍了《刑宴》,柏林完全是手到擒来。他那种演技,啧”,陆深摇摇头,望尘莫及,“那是真的钻进角色了,把范先洲都比下去了。”

范先洲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明星演员。

陆深刚进入这个圈子,有些八卦他也很乐意和郁焕说。

“现在的陈砚冬就不一样了。原先他导演的作品基本在国内没什么票房号召力,现在……《封笔》就是他自己的编剧,听说有近五亿的制作费。”

“他这人太严格。莅行哥说,他为了这部作品,要去甘肃一个村里待大半年呢。”

这是郁焕不曾了解到的陈砚冬。

“我爷爷也说砚冬哥哥像他爷爷,严于律己,还让我学学他——”刚说了一半,摆在一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平子易打来的。

郁焕刚刚接上,就听到电话那头平子易罕见的激动大嗓门:

“小焕——!上榜了!《Maynot》上榜了!”

郁焕蓦地愣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就像个小疯子似的和平子易一样大喊大叫起来。

陆深笑得不行,赶紧问到底怎么回事。

☆、第八章

平子易签约以来第一首独立署名的创作上了周新榜,热度持续上升,连带着他微博的粉丝数也蹭蹭涨。

“……六万了!妈呀,几分钟就五千五千地涨!”

平子易激动得不行,郁焕开了免提,打趣:“你现在可是小V了!”

平子易嘿嘿笑,“深哥呢?”

陆深插了一句:“我在。”

“你们在哪里?我现在去找你们!”

郁焕比平子易还要等不急,“好,象城影视基地,C4。你快到了我去接你,阿深待会还要回去收个尾,小蕴姐晚上九点多才结束,你慢慢来,别急啊!”

“好嘞好嘞,请你们吃大餐啊!”

电话刚挂断,郁焕转头对着陆深说:“我觉得子易快红了,他那么有天赋,作曲完全不在话下。”

陆深笑了笑,不说话。

“你们都太厉害了,我还不知道我能干啥呢……”郁焕低头摸摸肚子,吃撑了。

陆深笑意更大,“想什么呢,一切有我,你好好唱歌练吉他”。

郁焕抬头傻兮兮一笑。

他现在在澳洲还有学业,乐队也只是业余兴趣。

陆深想让他好好读完大学再回国专心弄乐队。那个时候,陆深想,他应该也能凭一己之力为乐队争取更好的资源。

等到甄蕴那里结束,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郁焕在酒吧等得快睡着了,平子易喝了不少,拉着陆深说自己未来的计划。

“也就明年年底,再发五张专辑……我、我一开始以为肯定轮不到自己……”平子易眼眶都红了,“深哥,你知道,我一直就喜欢写歌、编曲子。留学的时候也是因为这个和小焕处得特别好……后来……”平子易说不下去了。

陆深沉默。

他知道的是,后来平子易在学校因为别人抄袭他的曲子,把人狠狠打了一顿。事态严重,平子易最后直接被校方开除学籍。

那个时候他已经和郁焕在一起了。

郁焕急得不行,陆深干脆就把人带进乐队,一起也有个照应。

“别喝了。”

陆深拿下平子易手里的酒杯,转头看郁焕已经快要从椅子上滑下来了,把人捞起,“我先送小焕回去睡会,甄蕴来了我让她打你电话,你带她去吃点东西”。

平子易点点头,鼻音很重,闷头喝了一口,“放心吧深哥”。

陈砚冬还在场地上看着片子,整个摄影棚里灯火通明的。

陆深悄悄把人安置在自己的隔间里。

他们这些新人演员能有一个单独的休息隔间已经不错了。其余时候,化妆间全是公用的。

椅子是躺椅设计,陆深摆平了,郁焕已经困得没有意识,一躺下来就缩成一团自动往暖气方向靠去。

陆深好笑,刚要低头吻人额头,手机响了。

一下接起,看了眼郁焕,后者已经睡过去了,陆深走出来转身悄悄掩了门。

“甄蕴?”

“阿深?你们在哪里?”

陆深这才想起来,他忘了和甄蕴说让她结束后联系平子易了。

甄蕴转头,突然看到了站在隔间门口的陆深,微微笑了笑就挂了电话朝这里走过来。

“你们不是被子易拉去喝酒了吗?”

“小焕困了,我带他回来睡会。”转头往门里看了一眼,再看向人来人往的摄制组,陆深放了点心,对着甄蕴说:“走,我带你去吃点东西,饿了吧?”

甄蕴脸有些红,“嗯,有点”。

一支十五分钟的片子,最后所有细节处理好已经快两点了。

陈砚冬交代好后期剪辑的事情,打算驱车回趟公司拿个紧急材料。

所有灯关了后,就一扇门里隐隐亮着光。

陈砚冬皱眉,摄影棚会有留宿的情况,但明面上来说这是不允许的。考虑到用电安全和人身安全,所以如果不是通宵拍摄,无论如何最好还是不要留宿。

而且,如果摄制组没有申请通宵,暖气过了午夜就不提供了。

陈砚冬推门进去看到安安静静缩成一团睡着的郁焕,愣住了。下一刻,脑子里警铃大作,赶紧上前摸人额头。

果然,烫得惊人。

暖气已经停了一个多小时,现在室内的温度比屋外还要低几度。

郁焕身上依旧是来时的短款羽绒服,现在被两只手紧紧攥着。

“小焕?”

没有应答,只有几声急促的呼吸。

陈砚冬脱下|身上的大衣,从头到脚把郁焕严严实实地裹进去,然后一下把人抱起,关灯,踢开门。

郁焕在路上还隐约有些意识,被陈砚冬抱在怀里,以为是陆深,带着笑意叫了声“阿深”。

陈砚冬喂人喝了两口水,面无表情地应:“嗯。”

从影视基地出来起码得花一个半小时才能到最近的医院。

陈砚冬花了半个小时。

幸好来得还算及时,等郁焕挂上水的时候,陈砚冬给陆深打了电话。

金色的额发被高烧的汗水打得湿透,陈砚冬问护士要了毛巾擦,睫毛也湿漉漉的,整个人都颓败了。

生病的难受这个时候彻底发作,郁焕面色惨白,没有了上午见到时的鲜活明动。

陈砚冬又给人喂了两次水,看情况好了点才放心。

☆、第九章

跟着陆深一起赶到医院的还有甄蕴和平子易。

陆深冲进来的时候,平子易酒醒了一大半,急急搓了把脸,担忧地跟在陆深身后进了病房。

陈砚冬膝上摆着厚厚一沓剧本,一页页翻过,纸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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