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芝琢磨片刻，直接的回道：“可能当时光线太暗了，让你深陷错觉。”

“你对所有喜欢你的人都这样么？”苏素玲被他这句话给气笑，这家伙就是反面再说她眼神不行。

“也没多少喜欢我的。”夏芝倒也不避讳这件事，喜欢他的就没几个人。

喜欢他的各个不是眼瞎，就是脑子进水。

苏素玲抬眼瞥他一眼：“你知不知道，在当时，学院每个女生都把你当做梦中情人？”

“这样么？”夏芝眨眨眼，对于这件事情，他还真不知道。

说到底，他的少年时期过的好像很乏味？

因为家族的势力浩荡，他从小到大都受到老师的瞩目，在班级必当班长，紧接着，学生会换届，会长的位置就会无缘无故的落在他肩上。

可他从来没想过当班长，也没想过成为领导者，可是，每个大人都以着奇怪的名义告诉他，这是他应当做的。

别人在外面玩的快乐，他被家庭教师揪着普及各种知识，天文地理，机械生物，格斗音律……几乎方方面面都被迫学会。

在别人艳羡的目光下，他就像是个赶集的人，无数次的重复着一场又一场的学习会，来回的忙碌着，却始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忙碌。

喜欢？这种感情在忙碌的学习工作下，他要怎么才能感知到？

夏芝学过很多课程，但是，没有任何一个老师告诉他，什么叫喜欢。他学到的知识告诉他，只有运用理性去分析判断某个事情，才能够使自己的利益得到最大化。

他至今还是体会不到被人喜欢是什么感觉，更不知道自己的喜欢要怎么去表达，可以说，他能知道自己喜欢夏佐也是个神奇的事情。

一开始他作为教官回母校给新生们当教官，夏佐当时还叫做亚伯特，身上带着独属少年应有的精神气。

每个人被暴晒黑了几度的情况下，亚伯特还是白的发光，再加上一米八多的身高，这让他足以傲视群雄。

夏芝一开始是觉得他怎么都晒不黑的也太神奇，忍不住就多折腾他几下——让少年充分得到太阳的慈爱，只可惜，这慈爱还是没怎么让他变黑。

后来，为期一个月的军训里，他的目光总是忍不住的看向这个少年，还是一如既往的白。

偶尔偷瞄被对方发现的时候，少年会对他浅浅一笑，脸颊上带着小酒窝，那模样嫩生生的惹人惦记。

可惜，现在那个少年，因为喜欢他，硬是将自己的性格扭转到和他一样乏味。

谁会喜欢和自己谈恋爱啊？自恋也要有个程度吧！

“夏芝，我们曾经下注你会和谁在一起。”苏素玲倒是很怀念过往，她的面部线条柔和许多，“只有我下注你注孤生，看来，是我赢了。”

“嗯，你赢了。”夏芝也不在意，他也不太清楚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关注他的恋情呢？

他只是一个在前线奔波劳碌元帅，每个人不关注前线的生灵涂炭，只关心他的个人情感，真是无比讽刺。

沉默许久，苏素玲终究是忍不住，再开口：“你不问问我怎么让老国王下位的么？”

“三大初规之一，教廷和总阁一致认为国王不称职时，可以直接罢黜国王，令其子嗣继位。”

帝国的三大初规专门用来约束现存的皇族，总阁，教廷三大机构，三个机构各自独立运转，也在互相制衡。

只不过，这三条规定至始至终没人实行过，也没有写入现存的律法中，只是刻在帝星最大广场中心的大岩石上。

它存在那里，却在在时间的推移下，慢慢被世人所遗忘。

苏素玲对他的回答略带不满，嘬一口烟，吐出一片云雾，“你还是一样。”

“你只是找我叙旧？”才出飞船，他就感受到一股明显的视线黏在他身上，明显到让他足以找到她。

“老贵族势力的一半都在那里。”苏素玲抬手指着他身后的顶层宴会厅。

宴会厅的外围都是玻璃，透明的让人可以看清里面的一切，觥筹交错，喧嚣与欢愉已经达到顶点，同样也是戒心最低的时候。

夏芝透过藤萝叶子看向宴会厅，有几个他非常熟悉的面孔，熟悉到一看到他们，就涌出憎恶。

他掩下自己的情绪，浅笑着反问：“然后？”

苏素玲看着他，从烟斗下的小袋子里拿出一个圆形小按钮，脸上带着无尽的温柔，却说着令人恐惧的话：“只要按下这个，他们就会炸成灰烬。”

“夏芝，你最讨厌的人都在里面，这是你唯一一次能够将他们一锅端的机会。”苏素玲对他摊开手，小按钮很轻，只需要稍稍一点，就会将整层楼化为灰烬。

阻碍他的人一个都不会存活，而另一半无辜的人只会成为短短的一个词——事故牺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