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星辰不信，戚锋叹了口气，对戚路康说：“你先说戚平刚跟你说了什么吧。”

戚路康：“问我你们是否还在一起，以及你答应他的事是不是真的可以做到，顺便希望我可以控制你跟孟一凡接触。”

展星辰听到孟一凡的名字，稍作回忆就想起对方是谁，是上次处理霍霆的事时，戚锋联系的人。

“嗯。”戚锋应了一声，然后稍微整理了思路，对展星辰说，“孟一凡是我高中同学，本来我应该跟他一起考军校。”

“啊。”展星辰点头，戚锋说过，他本来的志愿并不是建筑设计师。

“后来戚然出事，戚平刚为了后继有人，就让我改了志愿。”

说是戚平刚让戚锋改了志愿，但展星辰知道，如果戚锋不愿意，没人逼的了他，他会放弃自己的梦想重新走一遍戚然的路，大概就是因为愧疚。

“孟一凡考上军校之后，我们一直都有联系，戚平刚怕我随时反悔再去琢磨军校的事，所以上次回家的时候…”戚锋抿了抿唇，已经开始考虑一会儿要怎么哄小面包了。

“就让我答应了个小条件，答应了之后，他就不插手我们之间的事。”

什么条件能让戚家答应戚锋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展星辰急的不行，但又生怕戚锋说出来的条件自己根本无法承担。

戚锋：“就保证永远不进军校，不碰军事，安心做建筑而已。”

展星辰重重哼了一声，一跺脚，把小脸转向一边，戚路康看着戚锋有口难言的样子，主动问：“我说？”

戚锋叹气，自己确实说不出口，于是道：“你说吧。”

一听戚路康这回是真的要说，展星辰又偷偷把头转了回来，戚路康说：“戚平刚在警局给戚锋留了案底。”

“案底？什么意思？”展星辰瞳孔不安的颤动，戚路康却无比平静，说，“有案底的人进军校和警校都不能过审，戚平刚随便给戚锋安了个罪名，他这辈子没可能进军区的大门了。”

那一瞬间，展星辰没能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大脑皮层已经完全麻木。

戚平刚为了控制戚锋，竟然亲手在他的人生履历上抹上了一层洗不掉的污垢。

安的是什么罪名？展星辰已经不敢去想了，总之是那种即便戚锋动用所有关系也洗不掉的案底，只有那样，戚平刚才能放心。

难怪自己那时候说“两个人早晚会分手”的时候戚锋那么生气，原来戚锋说的“就你一个人努力吗”不是气话，他是真的为了自己做出了巨大的牺牲。

戚锋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为自己挡下了所有黑暗，自己却还说什么，没有安全感，害怕会分手？

展星辰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一句，你他妈的还是人吗？！

戚锋那样一个自尊心极强，又不受任何人摆布的人，居然为了自己，接受了这样的条件。

“没那么严重。”戚锋握着展星辰冰凉的手指，说，“我本来也不可能再跟军校有任何联系了，戚平刚的多此一举能让他安心，就让他那么做吧。”

“那时候不懂事，觉得军人很帅，实际也算不上什么梦想。”戚锋温柔的抚摸着展星辰无论如何也无法回温的手指，说，“真的，别为这事有什么想法。”

一直到戚路康带着阿穆尔离开，展星辰都没说出一个字，只是呆滞的坐在沙发，大脑一片空白。

他要说什么？他要做什么？他能做什么？

“星辰。”戚锋一直坐在展星辰身边，手上的力道一直控制在能让展星辰感受得到，却又不会弄疼对方的程度，“跟我说句话？”

展星辰茫然的转过头，看着戚锋，眼睛里是疏远。

“我…”展星辰终于有了一丝反应，把手指从戚锋手中抽走，说，“我今晚…能不能自己睡？”

戚锋稍微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答应了。

展星辰已经没空去在意戚锋把主卧让给自己这种过去每天都在发生的事了，关上卧室的门，展星辰猛的扑进被子里，一只手狠狠砸向被面儿。

远在千里之外的林初雪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时，一时间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她要是没记错的话，这是展星辰的号码。

“喂。”林初雪的声音传来。

“初雪姐，你有空吗？”

“星辰？有空，你说吧。”

“我想问你点事。”展星辰蹲在地毯上，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死死抓着自己的手臂，“你能给我讲讲戚锋以前的事吗？”

“你想听什么？”林初雪问。

“就…他为了上军校，都做过些什么吗？”

林初雪那边顿了顿，然后说：“军校…做过所有能做的吧。”

……

长达一个小时的通话，展星辰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在颤抖，比戚锋更了解那段过去的，恐怕只有林初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