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裴城抱着装满水的盆出去又回来，突然明白了那些财阀为什么要找管家找下人，有人伺候就是舒服。

“都快点回自己寝室，五分钟后熄灯！”

寝室四人躺在自己的chuáng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天花板，谁也不说话。

“各位亲，这漫漫长夜的，聊点什么呗。”裴城最先打破了沉默。

“聊什么。”沈泽迷迷糊糊的问。

“上铺的兄弟们，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呢。”

“我叫陆子丁。”

“我叫陈旭。”

“我叫裴城，那个叫沈泽。”

“诶，你们为什么来四中啊？”裴城又问。

陈旭：“成绩好。”

陆子丁：“保送。”

沈泽：“……命好。”

“算了，换个话题吧，谈这个怪伤心的。”

“你们这种三好学生的初中生活是不是特没意思？没有业余爱好，没有叛逆期？”

“不是，我初中和人天天茬架，差点被开除。”

“我去小泽泽，深藏不露啊！我还以为你是什么文艺青年呢，给我讲讲呗。”

“讲什么？”

“茬架啊！为什么啊？”

“什么为什么，有人欠打，我就维护一下正义。”

“酷！就佩服你们这种动手能力qiáng的，改天给我传授传授经验呗。”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不介意和你实战。”

“别，我介意。第一次教学得悠着点，咱慢慢来，我孺子可教。”

上铺传来的鼾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沈泽叹了口气，合上眼：“睡觉，不说了。”

“晚安，明早叫你们起来。”

两位学霸已经进入深度睡眠了，除了沈泽的一声“嗯”，寝室再没有传出其他声音。

☆、第三章

接下来的几天就是无限循环，除了浑身酸痛和一个话痨朋友，沈泽什么也没捞着，就连说好的热水澡也没了音讯。期间还被教官训了无数次，分不清左右、和别人不在同一节奏、顺拐……每当你陷入绝望的时候，上天总会为你打开一扇窗，终于，他熬到了军训的最后一天。

“同学们，今天是军训的最后一天，下午就是你们jiāo出答卷的时候了，在这之前，我们先想一句口号，下午队列表演的时候有气势的喊出来！”

“认真学习，刻苦训练，团结进取，争创一流！”一个带着超厚眼镜片的男生喊着。

“天天向上，意志如钢，齐心协力，共铸辉煌！”又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喊道。

“你们脑子里都装了百度吗？一点创意都没有，我给你们来一个！”裴城一脸自信的正了正帽檐，富有感情的说：“高一二班，不拿前三，bào打裁判，不服来战。”

教官：“……”

全体同学：“……”

沈泽：“……你他妈的有病吧。”

裴城：“这口号不好吗？多押韵啊！不拿前三，bào打裁判，这句喊出来还不得把主席台那几个吓尿了啊，多有气势！”

最后，大家出奇一致的把口号定为百度第一条最俗套的那句，裴城说出龙叫也没人愿意附和了。

高一参加军训的新生全都列队站在后操场上，进行队列演示。

“这个班的口号也太俗气了吧。”

“口号用脚想的吧？”

“这和刚才那个班喊的不是一样吗？

……

“要我说，就应该用我那个口号，气势磅礴，他们都弱爆了。”

“你的那个？手里没份三千字的检讨都不好意思喊。”

军训在领导的车轱辘话中结束了，沈泽最后一次回到那个环境简陋的宿舍，收拾好行李站在chuáng边出神。

“喂，想什么呢？”裴城拍了拍他的肩。

“在想，下一次来这军训的学生会是什么样子。”

“不知道，反正肯定没我帅。”

“天杀的自恋狂，谁跟你谈颜值了？我说的他们的心态，会不会像我这样这么……得了我跟你说什么，白痴。”说完，烦躁的走了。

“嘿你这人话怎么说一半啊？你心态怎么了倒是说完啊！”

白痴，当然是绝望，肥宅式绝望。

沈泽坐上了大巴以后就再也没睁过眼，实在是太困了，车里喧嚣一片，唯独他像个入定老僧。

“长老，该出关了，到人间了。”

沈泽闻言轻哼一声，伸了个懒腰，满眼迷茫的看着裴城。

“你……你看我gān什么？下车了。”

“哦。”

沈泽感觉自己现在像末世电影里的丧尸，无法思考，只能靠条件反she行动。他面无表情的拎着行李箱站在操场上，实在提不起jīng神，只觉得头发cháocháo的，似乎是下雨了。

“沈长老，等会再闭关，下着雨呢，咱就别在这看景了呗。”裴城在他头顶撑了一把透明的伞，慢慢悠悠的和他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