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个问题并没有花费他们太多的时间。

除了跳舞以外，温昇四人都是ACGN*爱好者。他们因为跳舞结缘，又因为共同的兴趣爱好而聚在一起，一直携手相伴到今天。哪怕舞区再怎么令人失望，那也是origin的开始的地方。

还是学生的他们都能无所畏惧地放弃普通而稳定的就业可能，选择这么一条前途渺渺的路，对于17年，一切都已经步入正轨的温昇他们来说，这更加不是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

而比起学生时代，17年的他们阅历更加丰富，也更加通透。各方利弊权衡之后做下的决定仍带着少年时的热血，与此同时还多出了一份历经风雨后独有的坚韧。

“你用大号转发就已经帮我们够多了。”water³说道。

哪怕撸串儿几次开玩笑说濮真是她甲方，甲方是天是地是爸爸，可她究竟为什么这么劳心劳神，water³心知肚明。撸串儿早几年前就日常混迹小号，只有非常正式或重要的事才会用到那个和一堆各行业大佬互关的大号。她拿大号发这条微博，又用小号转了一遍，为的什么他们心知肚明。

在默认明哲保身为交往原则的成人世界里，不论事实是非，只要一个人态度明确地表达自己的观点，他就注定要被打上一个“站队”的标签。可明知如此，撸串儿还是蹚了这趟浑水。

温昇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呼出，像是掩饰什么一样地笑了起来：“我们四个运气还真是好，总是能遇到很好很好的人。”

“打住，我可不办卡啊，”明明是开玩笑的语气，可她的声音听着却莫名柔软了下来：“而且很好很好是个什么鬼形容？高贵冷艳美丽大方温柔典雅兰心蕙质人美心善哪个不比‘很好很好’有诚意？”

“再说了……”

撸串儿声音越来越轻，到后面甚至咳了两声，盖过了她原本想说的话。温昇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就在短短十几分钟里，她的嗓子似乎哑了不少，还带上了轻微的鼻音。

当一个人摸爬滚打，经历了无数社会的毒打后，还保留着真心换真心的勇气，还会愿意为了什么人或事而露出棱角，这其实是一件非常难能可贵的能力。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道阻且长的人生中坚守自我，来自旁人的影响往往比人们预想的还要能够改变人心。

能认识温昇他们，同样是一种莫大的幸运啊......

“没事。就是想说，我真没花太大精力，毕竟最繁琐的舆情收集这一块不是我做的。”

温昇听着撸串儿越来越低的声音，很想让她先别说话，好好休息，但话梗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年久失修的直觉像是在这一刻忽然显灵，温昇鬼使神差地转过头，看向垂眼倾听的濮真。

“小濮昨天晚上10点多联系的我，我说需要一个比较完整的时间线，他说他自己能做。我本来以为至少要一天的，结果今天早上5点就收到了邮件。”

忽然被点到名的人微微抬起头，正好对上gggghost和tutu无比震惊，却又微微有所不同的目光：一个震惊中带着些羡慕，另一个则夹杂了些许疑惑。

water³在心里翻译了一下，前者的潜台词是“年轻还能刚真的好”，后者则是“为什么这样还不秃头。”

反观濮真，青年人依旧神色如常，看不出太大的情绪波动。

一般来说，浅瞳色的人比较容易给人一种清澈的感觉，但濮真是个例外。他不善言辞，神色寡淡，先天缺少一点自我表达的能力，然而他却并不难懂。

gggghost认识濮真大半年以来，能让濮真在意的统共也不过一个温昇，以及一个连带的origin。他找人帮忙，自己通宵，一声不吭地做这么多，甚至不是什么奉献精神在作祟——奉献精神的激励机制是自我感动，而濮真的一切行为却是基于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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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新一天的到来还有两分钟的时间，对于不少人来说，网上冲浪的午夜场才刚刚开始。大部分人都不会知道，一个id为“origin_official”的微博号发布了一条长微博。篇幅不长，遣词造句也朴实无华，但转评数据却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攀升。

蛰伏于深海的抹香鲸，一路向上，最终破海而出。带起的水花和破晓时分的微弱曦光交相照应，在夜色和浓雾中劈出小小的缺口。

会有越来越多的阳光从那道缺口中漏进来。

然而origin的队长，当事人之一的温昇此刻却一无所知。

在工作室时，温昇阵势吓人地和濮真说，等回去了要和他算账。然而在结束了和撸串儿的通话，回到家后，温昇却似乎是金鱼脑发作，把这事完全抛在了脑后。他用最短的时间完成了必要的洗漱，在十点多一点的时候以一种不容商量的强硬态度按着濮真的脑袋关灯上床，皮肤贴着皮肤，脑袋抵着脑袋地陷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