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寒(21)

作者:烟猫与酒 阅读记录

所以厉害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

他是怎么喜欢上的那个人?

又是怎么知道那个人也同他一样,可以接受他?

他们是谁追的谁?

他们现在还在一起么?

无解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排着队冒出来,陶灼逐渐昏昏欲睡,又回忆起了那个雨天窥看到的吻。

不知道为什么,很多厉害给他上课的画面他都忘记了,但是那一幕却始终无比新鲜,连那道闷雷都“轰隆隆”的犹在耳畔。

陶灼心里瞬间有点儿酸溜溜——别人的青春也太丰富多彩了。

“同性恋”和“性”的问题一旦冒头就没完没了,陶灼学画画学得身心愉悦,还没开始集训,学习上也不怎么有压力,他的心思就光往这上头跑。

陶灼高二的时候陶臻大二,大二的陶臻已经在追陶且唯了,跟陶灼打电话时笑模拽样地对他说:“你要有嫂子了。”

他们兄弟俩从小到大就没代沟,小时候的陶臻估计是把小陶灼当成另一只豆豆,像是养个小宠物,每天牵出去牵回来的带着他玩儿,把陶灼欺负得哇哇哭的是他,护着陶灼跟别的小孩儿打架的也是他。

长大后不欺负了,就什么话都跟陶灼说,也不管这弟弟能不能听懂。

“哦,那你保护好自己的腿。”陶灼笑嘻嘻的说。

陶臻上高中的时候谈过一次恋爱,跟隔壁班的学习委员,也不怎么的就被班主任叫了家长,那小姑娘文文静静的,从小品学兼优就没受过这待遇,直接吓哭了。老妈赶过去一看还以为陶臻把人怎么了,当场就要卸了陶臻的腿。

“天高皇帝远,揍不着你是吧。”陶臻在电话那头也乐,“卸不着了,大二了谈个恋爱还要卸腿,上哪儿说理去。”

陶灼听完陶臻介绍陶且唯,一听说前两周刚认识,还是在什么老乡会上认识的,就打断他:“追着了么就让我叫嫂子,人家说不定都不知道你谁,你就在这儿宣传上了。”

“你哥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没谱的事儿?”陶臻心里有数,没法儿跟这傻弟弟解释,“哎”了一声,“你不懂,画你的画吧。”

“等会儿,哥,”陶灼喊他,“你是不是挺喜欢她的?”

“你今天说话怎么净冒傻气儿?”陶臻笑了,“不喜欢我能追么?”

“你怎么知道你喜欢的?我是说,你怎么知道……就你因为什么知道你喜欢她?”陶灼说得颠三倒四,自己都快听不明白了。

就算说明白了也是白搭,这话听在他哥耳朵里就一个意思:“怎么的,小狗灼也要早恋了?”

“没有,”陶灼有点儿尴尬,“我就突然想到,没事了挂了吧!”

“有没有感觉还能不知道么?”陶臻还在笑,“喜欢谁自然就对谁有感觉。”

陶灼心想这话说得放屁一样,跟没说有什么区别?想听这样的回答我不能去看伤痛小说么?句式还比较华丽。

“弟,保护好你的腿。”陶臻交代他。

陶灼抓狂地挂了电话。

“感觉”这种虚无缥缈的词儿,陶灼也不是没试着去捕捉过。

那段时间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邪性了一样,就想研究明白同性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能当作试验对象的人当然只有齐涯一个。

跟齐涯一块儿去食堂吃饭的时候,陶灼就打量着齐涯的脸联想:如果是齐涯追我……好像有点儿不要脸,好吧,如果我追齐涯,我想追他么?我会想跟他那什么么?我捅他还是他捅我?

齐涯吃了块排骨一抬头,见陶灼正盯着自己,那表情活像含了块姜,简直是惨不忍睹。

“怎么了?”他疑惑地摸摸脸,“颜值太高扎着你了?”

陶灼:“……”

“你这学期怎么没谈恋爱?”陶灼突然想到,“上一场还是在高一吧,初中不是三年都没空过窗么。”

“不想谈了,没意思,都是闹着玩儿。”齐涯把骨头吐出来,冲陶灼一飞眉毛,“还不如陪老婆,老婆感动么。”

陶灼麻木地“哇”一声,毫无诚意地表示真感动。

试验还没开始就直接失败,既理解不了喜欢上同性的感觉,也想象不出来那种心情,时间一久,陶灼也就不纠结了。

也没功夫纠结,下学期匆匆一过,他又要准备会考又要准备集训,高三上学期的文化课全部停掉,集训从暑假直到冬天,整整半年,一天从早到晚就是在画室画画,等待过年前后的艺考。

大家的水平在这几个月里无比分明且快速的拉开,陶灼的节奏被绷紧到极致,他基础薄,尤其速写这种靠量堆起来的科目,他只能逼着自己加倍的画,别人一天二十张速写,他就四十张;别人一点睡,他就两点睡。每天熬得像个乌眼鸡,撸管儿都得攒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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