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寒(7)

作者:烟猫与酒 阅读记录

大意了!

陶灼脸上淡定内心崩溃。

这个也太帅了吧!怎么跟之前的画风都不一样!我没洗头啊!

少年人单薄的自尊心与虚荣心遭到严重践踏,他简直想直接拍上门去洗个头再重新出来。

再听这一声“哦”,没洗头的陶灼瞬间更不爽了。

哦什么啊,没家教。

没等他腹诽完,这人望着他又说了句:“我姓厉,你可以叫我厉害,陶小同学。”

陶灼的注意力立马就被这个名字给引走了,他让厉害进门,给他找拖鞋,认真地问:“真的?”

“什么?”厉害把手机揣回兜里,反问他。

“你的名字。”陶灼说。

“啊。”厉害笑了笑,“真的。”

陶灼心想这名字听起来真是又牛逼又蠢。

“‘厉’姓好像很少见。”他客套地说。

“还好,”厉害随口说,目光大概扫了扫陶灼的家,“我一家都姓这个。”

陶灼跟他对视两秒,没忍住笑了。

“上课吧。”厉害三两句话缓解了两人初见的僵硬,便将表情恢复得很有分寸,开始进入正题。

车停在家楼下,陶灼收拢回忆,推门下车。

没往楼道里走两步,身后两束大灯朝他打过来,又响起“嘟嘟”的两声喇叭。

陶灼回过头,被车灯晃得直眯眼,只能看见密集的雪花。

陶臻西装革履,咬着烟从驾驶座上下来,冲他招招手,喊:“灼儿!过来扶爸一把。”

“你占谁便宜呢!”陶灼吼回去,不情愿地往外走。

老爸从副驾驶出来,指指陶臻:“你小子。你反了。”

陶臻一脸无语,摆摆手懒得说话,坐回车里把副驾的门够上,去车库停车。

陶灼这才联系情景理解了陶臻的语境,他想起傍晚老妈打来的电话,好像说了老爸跟陶臻一起出去了。

“干嘛去了,老陶同志。”陶灼笑着去架老爸的胳膊,“喝多了?”

“江永华孙子满月。”老爸不用他扶,步伐比陶灼还稳健,胳膊一伸,哥俩儿一样搭着陶灼的肩膀往里走,“没有,你哥非要先送我到门口再去停车,换辆新车不够他现的……”

“江叔叔都有孙子了。他孙子满月你俩老爷们儿去吃啊?”陶灼说,“我哥怕你再跟上回跟老叶喝酒一样,再给自己灌晕在电梯里。”

“他儿子跟你哥是同学,我俩各论各的。”老爸摆摆手,示意往事不必再提。

到家,老妈已经打完麻将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给豆豆织今年的小毛衣。

“回来了?”老妈听见开门声勾头看一眼,“怎么你俩一块儿,你哥呢?”

“楼下遇上了,他去停车。”陶灼说。

豆豆从阳台冲出来,围着他们乱转,陶灼往它脑袋上揉了一把,说:“狗臻。”

过了会儿,陶臻回来,换鞋的时候也摸摸豆豆的狗头,说:“狗灼。”

摸完狗头他又问:“今天下楼了没?”

“你俩烦死了!”老妈喊了一声,“下了,下雪下得爪子打滑,走路直蹦,绕两圈撒个尿就上来了。”

陶臻笑起来,脱了大衣挂在玄关的衣帽架上。

陶灼换了身衣服,去厨房翻东西吃,接了句:“明明是因为你非给它穿鞋。”

老妈没理他,开始跟老爸闲聊江叔孙子的满月酒。

“没吃饭?”陶臻也换了身衣服出来,从陶灼手里接过刚从冰箱拿出来的牛奶,倒进小奶锅里加热。

“没有。”陶灼在凳子上坐下,趴在餐桌上等牛奶,从果盘里够了个橘子在眼前滚来滚去。

“精神不好,老板骂你了?”陶臻挽起袖子,曲起两根手指在陶灼脑门儿上试了试,没发烧,又转身去冰箱里拿了两个鸡蛋一个番茄,“给你下面条吧,西红柿鸡蛋。”

陶灼“嗯”一声,还是说:“没有。”

陶臻就没多问,开始说江叔叔的儿子的同事的女儿也准备学美术,走艺考。又说最近他们店里打算换个logo,销售知道老板的弟弟是学美术的,开玩笑说这种活儿交给自家人不就行了,还省钱。

陶灼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听了会儿,手里的橘子终于滚掉到桌下,陶臻给他捡起来,放他手边让他接着玩儿。

“哥。”陶灼忍不住喊了一声。

“没好,别催。”陶臻还在忙着往锅里敲鸡蛋,头也没回地说。

“你还记不记得我初三那个家教?”陶灼说。

“哪个?”陶臻停火去拿香油,“你请过的家教都能摆两桌麻将了,小半个排的人,硬是没给你教上一百二……”

“最后那个。”陶灼面无表情地打断他。

陶臻“哦”一声笑了:“学美术那个?”

学美术的数学家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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