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江似扬语气瞬间轻松了不少，“我是怕因为我们俩话少，到时候哥的画面被剪掉了，所以才多问几句。”

张尽桉笑了笑：“你怕是想多了，有我在，话不可能会少的。”

“也是，”江似扬也笑了，挠了挠他的后颈，“诶，哥，我问你。”

张尽桉嗯了一声。

江似扬指着窗外，认真地问道：“这里房子是普遍都矮的，还是就这块区域是矮的？因为我看好像除了办公楼，其他房子都挺矮的。”

张尽桉单手撑着座位，身子微倾，从江似扬旁边的窗户外看去——除了商铺，只要是出现在眼前的居民楼，都只有矮矮的几层，不过正因为，才使得天空看上去更加辽阔，与地面更加靠近，仿佛站在街头巷尾就能触碰到一片云。

张尽桉哦了一声，回道：“这个啊，都是这样的，除了颜色不同，有些是这个颜色，还有些会是蓝色，其他高度都没变过，我记得这里最高的居民楼也只有五层。”

“最高五层？这么矮？”江似扬有些惊讶地看着张尽桉。

张尽桉已经司空见惯了，基本上每个第一次来小南山的人都会被这个设定给惊讶到。

张尽桉看着江似扬的双眼，细细讲解道：“因为小南山人口少，但土地大，除去海，除去山，还有一大块的地，所以才想着这么造。这么造还能感觉人多了起来。”

“那哥你家呢？”江似扬又问。

张尽桉摇头：“我家？我们那块小区都是五层的。”

江似扬：“那你住第几层啊”

张尽桉指指上面：“顶上。”

“五个人住挤么？”江似扬问。

“我觉得还好，我那屋是个阁楼，还能再上去，就有时候下楼麻烦，”张尽桉回道。

“哦……”江似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还是挺麻烦的。”

张尽桉看江似扬惋惜的表情，立马就明白这小孩一定是理解错了。这小孩铁定以为他们家五个人挤一层楼，可其实……

算了，反正他也不在意，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张尽桉这样想着，就没去解释。

二人再聊了一会儿，车子就开进了一条张尽桉万分熟悉的街道，而似乎从这之后，以前的记忆也随之涌现出来。

再前面好像是一座商场，还有一个三岔路口，那里有三棵被砍断枝叶的香樟树……而他所回忆起的事，一一映入眼帘，虽然会有一点偏差，但大体上差不多。

他们经过了一座商场，商场门口不再有卖糖人的夜市长铺，取而代之的是正促销打折的各色饰品；他们在三岔路口停下，那三棵香樟树还在，甚至有一个书包正挂在上面。

江似扬自然也看见了，狐疑地问道：“那是什么？书包？书包怎么挂树上了？”

“这里的特色，每年都有挂树比赛，看谁挂的高，”张尽桉睁着眼睛说瞎话。

“骗人，”江似扬果然乐了，“哪里来的这种比赛。”

张尽桉也笑了，才正经地想了想：“应该是哪个熊孩子放上去的，结果拿不下来了。以前也常有这种事，我记得我看到一个玩具熊挂在那儿，挂了好像是三个月。最后拿下来都黑成球了。”

“最后那熊去哪里了？”

张尽桉耸了耸肩：“不知道，我想应该被主人拿走了。”

张尽桉眼见红灯变成了绿灯，车子慢慢向左转，开了一段之后进入了隧道。他清楚地记得这段隧道的另一头有些什么，那是他来过百遍、千遍的地方。

张尽桉凑到江似扬的耳朵旁边，悄声地同他说道：“似扬，过了这个隧道，能看见大海。”

“大海？”江似扬一愣，等反应过来后，坐姿里面端正了一些，双手搭在大腿上，不敢置信地张尽桉，“真的么？”

张尽桉给予肯定地点头。

江似扬语气都激动了起来：“！这么快就能看见大海了？”

张尽桉极其肯定地点了两下头：“对。虽然刚刚三岔路口往右转的路我都忘了差不多了，但这往左转的路我记得很清楚，绝对不会记错，这是我经常来的路。之后就是石景街，小南山风景最好的街道，有一段有名的下坡，还能看见小南山。”

正如张尽桉所言，他们从隧道出来之后，江似扬果真在路牌上看见“石景街”三个字。

也许是因为刚从昏黄环境中出来，江似扬感觉阳光似乎都变得清亮了起来，而这儿的景色也与之前他们见到的不同，似乎来到了另外一个城市一般，在宽阔马路两旁的居民楼，墙面是淡橙色，所以再刺眼的光，都变得十分柔和，远处是郁郁葱葱的山体，那个想必那就是张尽桉说的小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