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露+番外(11)
“不。”秦路遥皱着眉说,“听我的,廖瑜,魏忍冬那边的事情已经不适合让你再插手了…你明白吗?”
我突然间就想到了什么,上午魏忍冬给我看的那份招标书还历历在目呢,我怎么能选择性的就给忘了呢,他是要和…要和辽苒集团合作啊。
秦路遥看我愣愣的,便轻轻地给了我个拥抱。
这是一个相互依存的姿势,从四中转走的那天之后,我们就经常这样彼此安慰。
我和秦路遥差不多一般高,抱起来的身体契合无比,我知道他是不知道该怎么宽慰我了,可他这么抱着我,我却觉得,我比之前更难受了。
“会好起来的。”秦路遥安慰的拍了拍我的背,“我今天早点结束,晚上就回来看你。”
“行。”我也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快起来,“早点回来吧,咱去喝点小酒。”
我看着秦路遥不放心的离开,心里有个地方早已经塌陷了一块,我跟自己说,不会好起来了。
其实…
我还是想死。
并且越来越不想活。
除了魏忍冬,没人知道,我曾经轻生过,包括秦路遥。
我躺在床上,等待窒息感慢慢过去。
我想,我之所以那么难做,是因为秦路遥真的变了很多。
如果他还是以前的他,我也还是以前的我就好了。
我打了个哈欠,有些疲倦的睡了过去。
我梦到了魏锦秋还在的时候的事。
梦里的他,脸庞已经不怎么能让人看清了,但有一点我是不会忘记的,他绝对是四中长相最标致的那一个。
我们还是在四中的校园里蹦蹦跳跳的年纪,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因为长得好,家里又很是有钱,性格不免骄纵,所以当时总是被人明里暗里的嘲讽,甚至欺负。
很多时候,我也挺想打魏锦秋的臭嘴的,可他是我父母专门叮咛过必须好好巴结的好友,所以大部分时间我非但不能教训他,还得帮他善后,顺便替他挨打。
一来二去魏锦秋更是把使唤我当作了习惯。
可男孩子的友谊大部分都来得莫名其妙,魏锦秋是个说话不会把关的麻烦精,但他除了这一点之外,却很仗义。
渐渐的,我倒是真心和他相交了。
他替我讲题,负责带我出去胡吃海喝,我就负责给他当人型侦察眼,专门替他播报哪个时段有什么人在等着想揍他。
其实魏锦秋大可不必受当时那些人的欺负,可他这人矫情惯了,总觉得被人欺负是让他颜面无光的大事,就算给人揍了,也硬撑着好像若无其事不想让家人知道。
十二三岁的年纪,大家都是豆芽菜的身板,可我比他好些,手脚还有些气力,所以不会像他那样给欺负的那么惨。
但无论怎样,魏锦秋的嘴还是像蚌壳一样紧,一声不吭的逞能倒是在行得很。
揍人的家伙也是机灵,看透了魏锦秋装腔作势的傻逼本质,每每打人时都刻意避开身体会裸露在外的位置,所以魏锦秋常常一身暗伤。
第9章
我经常因为被他牵连气得不想理他,也常吼他让他丢掉可笑的自尊和家里说说情况,但他就是倔强的不肯松口。
所以他为自己的倔强付出了代价,我也作为对事情真相瞒而不报的帮凶,受到了惩罚。
1994年,我十四岁,魏锦秋才十二。
那天是九月三十日,下午五点半,我和魏锦秋一下课就飞速往外跑。
这是我们两的习惯了,就怕跑得慢了会给人堵在路上。
可绕是这样,还是撞上了一群人。
靠近临江河的地方,一群人在河边挥舞着棒球棍教训人。
我皱着眉,拉着魏锦秋就想绕道。
可魏锦秋却大声喊道:“你们在干什么!”
“你又在干什么!”我小声的吼他,“你还嫌自己麻烦不够多?”
魏锦秋却不理我,径自往人群那里去,“你们住手!”
我没拉住他,看他鲁莽的往那边跑去,一时间也有些踟蹰。
既然是他自己要主动犯傻,那我现在悄悄离开也没什么…不如,我现在赶紧离开?
我脑子里是在这样天人交战着,可事实上,我对魏锦秋的麻烦体质早就给培养出了惯性,看他被人毫不留情的两棒球棍顶到肚子上,我还是心惊胆战的立马跟了过去。
魏锦秋难受的捂着肚子滑坐在了地面上,我立刻扶住了他,“你没事吧!”
他惨白着脸,摇了摇头,一张漂亮的小脸露出水晶一般易碎的笑容,“你…跟过来干嘛…”
我不再说话,脸色不好的搀着他站起来。
“哟哟,又来了个多管闲事的沙包。”那群混混穿着四中的校服,嬉笑着,威胁般的舞动着手中的棒球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