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要是一轮面试就被刷下来，安翁会不会解雇你？”

他几乎要跳起来：“别胡说！一定会过的，记住我教你的，根本不用紧张！”

我继续吓他：“我感觉自己现在连话都不会说了。”

他瞬间面无血色，恨恨道：“你现在别开口，我受不了了！”

面试官很友好，我整个过程稳定发挥，言语举动也没有露出一点马脚。

所有人都不会想到，他们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专业执事学院的毕业生，而是一个混了近十年黑白道的危险品。

出来后，我第一时间接到了安翁的电话：“感觉怎么样？”

我保守道：“还可以吧。”

他似乎很了解我的风格，听到这一句还可以，发出放松的一声笑：“准备下一轮面试吧。”

“是。”

忙碌一天后，我和林禾各奔东西，他去酒吧狂欢，我则在一家酒店落脚。

世上充满了巧合，在一家小小的酒店里，我还能遇见和我一起在休息时等候面试的女人，云巧。

她很聪敏善辩，面容姣好，衣着品味一切都很有魅力。看见我时，她正在拖着行李箱焦急地等候在房间门外，细细的鞋跟不停地在地毯上磨动，手上还拿着手机。看样子遇上了麻烦。

出于礼貌，我没有视而不见，走过去，询问道：“你好，云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她像是受到惊吓一样震了震，目光一闪，随后恢复了镇静，对我微笑：“我男朋友可能在里面洗澡。”

一下子有些尴尬，我笑道：“我以为你遇到了什么麻烦，进不去了。”

她轻轻把碎发撩到耳后，笑答：“哪里哪里，好巧，你也准备住这里。以后我们再见的机会还多着呢，说不定到最后，那选上的两个人就是你我呢！”

我看她没什么麻烦，也就不便打扰：“是吗，我很期待呢。早点休息，精力充沛才能应对自如。”

进门之后，我开始习惯性地打扫起房间，检查房间的隐秘处是否装有摄像头或监听器，然后把行李箱里的衣物日用品一样一样放好，直到整个套间变成我满意的样子，干净整洁，有条不紊。

这是我多年的习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话说的一点都不错，我已经害怕了，有关于摄像头或者监听器，一切窥探隐私的东西。

天色已晚，我忽然想起有一件事还没有做。

那就是给许绍庭打电话，把我一整天的情况汇报给他。

铃声响了很久都没有反应，我正准备挂断，那边接通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不慌不忙，慢条斯理：“接晚了些，我在开会。”

我又准备挂断，他事先叫住：“别挂，都已经出来了，不碍事。”

“我今天去面试了。”我说。

“紧张吗，表现得怎么样？”他问。

“不紧张，面试官很友好，而且他们的问题，我好像都有准备过，我按部就班了。”

他似乎笑了一声：“太完美了本身就是一个疑点，你知不知道？”

“知道啊，但我不会说出一种既没有疑点又让面试官无可挑剔的感觉。”

“你现在是安翁的重点关注对象，先别忙着全身而退，顺利通过以后再做打算。”

“嗯。”我和他的的想法如出一辙。走到窗前，把暖黄色的窗帘拉开，帝都繁华的夜景映入眼帘，从这里可以看到无数灯火辉煌，都在为了权势而与时间搏斗，有一种虚幻感，站在权势最顶端的人正在和我浪费时间，聊天解闷，“我现在在一家酒店里住下了，东西都整理好了，一会儿准备洗澡。”

“吃过东西没有？”

“没有胃口。”

他好像总能找到疑点。

“甜食也吃不下吗？还是你不愿意出面去买？”他揣测。

“……”

“把酒店房间具体地址报给我。”

“……”

十五分钟后，门铃响了起来，服务生微笑着把五六个纸袋子交给我：“先生您点的外卖。”

“谢谢。”

我把纸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栗子蛋糕，奶油酥塔，果酱切片，椰蓉榛子蛋糕……最后居然还有一大盒的牛奶巧克力。

我又打过去：“东西收到了，谢谢。”

他似乎在笑：“你不用谢我，这是你应得的，现在还有胃口吗？”

“……有。”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我……没有。”

他叹息：“算了，和平一点为好。”

“你知道我现在不太会说话了。”我说。

“慢慢来吧，你已经有进步了。”

通话结束，我了却一桩心事。

我很少去主动联系别人，都是有事迫不得已，现在他命令我每天都要给他打电话，一开始我很不习惯，没说几句我就很想挂断，后来才慢慢放开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