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了。

他很平静地听完了，竟然笑了笑：“你能告诉我这些，很好。明天你正常去，你知道该怎么说，别犯傻，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我立刻拒绝：“我不接受通过你进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把这些告诉你，只是我需要发泄一下，没有要求你的意思。”

他语气一转：“我倒很希望你是在暗示我帮你。既然这样，我也直说了，我一开始就不同意你去做侍者，这样一来，正好合了我的意。”

“你！”我怒火攻心，“许绍庭，你说什么风凉话？！”

“你觉得我是在说风凉话？”他凉凉一笑，“如果这样，我还不如现在就把你之前亲笔签的协议给撕了，宋凯哪里来的胆量这样明目张胆地出尔反尔？我让你别和总统那边的势力扯上关系，你现在做得怎么样？”

我气愤道：“那要问你父亲！赵成伟现在还在他手里！”

“人现在我这里，宋凯，我说过的，你不需要做英雄，只要你安心待在我身边，但你从来不明白我的意思，”他漫不经心，说得缓缓，“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我会一直不遗余力地帮你，直到你明白自己根本不需要面对那些。”

我深吸一口气，血液开始沸腾，大声道：“那我和一条狗有什么区别？”

他笑了：“你忘了，我就是想要你乖乖的，如果变成一条狗，我保证，我还是一样对你，你在担心什么？”

含着笑的一字一句开始放大，甚至具体出了形状，带着无法抵抗的压迫力，从四面八方侵袭过来，直到把我完全淹没……

“你疯了！”我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崩溃，甚至有点恍惚，“你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只有一个身份，你的主人。”

我一把关了手机，直直倒在床上。

我确信自己不可能完全变成一条狗，我的生活不会只有那一个主题――讨主人欢心，我做不到。

我愿意从属于他，但是从没有想过是这样的完全牵制，他想要我做的远远超越了我的想象……

我失眠了。

翌日，我强打精神去见那个被我惹怒的面试官。封闭的房间里，他很严肃地看着我，不苟言笑，一看就是平时受惯了别人尊敬。

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很清瘦，衣着正式，面色有些苍白，连嘴唇上都有些病态的淡白，那双眼睛里，很深刻，明明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但是我却从里面看到了一种令人心惊的渴望。

总统先生比电视上更让人震撼，他的虚弱，他的清冷，以及伤兽一样的壮丽之美。

我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无关面试的场合里，重大的面试有人竟然会消失，任何人都会感到奇怪吧，况且他也是心怀鬼胎的人。

在权利的斗争里，人人自危。

这样想来，能够出现在这里，他已经怀疑我了……

他纤细的手指拿起桌上的我的资料，淡漠地看下去，没有多余的表情，许久，轻声问：“你叫程昊？”

我点点头，低声道：“对不起，我错过了面试……”

“为什么？”他还是轻轻地。

我低头沉默。

面试官看了总统一眼，然后对我严肃道：“再问你话呢，快回答！”

我紧紧抿着嘴唇，十指相握，眼观鼻鼻观心。

“我怕我说了，你们会笑……”

面试官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洛华叹了一声，眼低没有波澜，声音依旧温和：“你说吧，发生了什么。”

我压低语气：“我睡过头了……前一天晚上，我因为紧张而睡不着，就找人要了些那种片子看……看着看着，我越来越兴奋，我从来没有看过拍的那么精彩的片子！简直让我身临其境！”

“你知道吗，主人公全身赤裸被捆绑在十字架上，细细的绳子紧紧嵌在他的皮肤里，镜头细致得都可以看清皮肤上的印痕！小小的刀片一点点割入皮肤，鲜血就像条蛇信一样滑出来，他们把刀片每推进一点，主人公的身体都会生生抽动一下，发出呻吟一样痛苦的声音！”

“然后，他们就说，我们把这件作品拿去展出吧！随后主人公就被关在金属笼子里游街，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停住，我太兴奋了，我还想用鞭子在他白色的皮肤上抽打，每一鞭都要留下清晰漂亮的痕迹！这简直是艺术！”

“然后我做了一个梦，我果然变成了那个掌控一切的人，我把我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都做了，具体的我就不说了，实在太过瘾了，喂，你们在听吗？我真的，我现在都感觉手里还握着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