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他的脚泡进热水，他突然缩了一下，轻声提醒：“烫……”

我立刻站起来，诚惶诚恐：“抱歉，我现在就换。”

“不用了，”他摆手，显得有气无力，然后慢慢地把脚趾探到热水里，适应着，最后整双脚都泡了进去，过热的温度让雪白的皮肤泛起不正常的粉红色。

我饶有兴趣地问：“既然你决定任用我，那你就不该有所隐瞒，直说了吧，那个厨师给你做的食物真的能吃吗？”

“里面的东西不会让你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吗？还是，你早已经知道这一切，只是少了药物的刺激，你就受不了？就像毒品，明知是死亡却至死不渝的坚持下去……”

他就是反复把脚浸透在水里，宛如死尸一样沉寂。

“害怕被别人看见你药物奏效时狰狞的面目，你选择沉默，生来的受虐因子让你轻而易举接受了这种折磨，错了，这不是折磨，对你而言，那还是一种享受，对不对？”

说到最后，我弯下腰，把目光完全笼罩他。

“交浅言深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他冷冷淡淡地提醒道。

我厚着脸皮，笑道：“不，你这样的评价对我而言既是激励也是夸奖……和先生交情浅说明先生内心还没有完全认可我，我还有很长一段的路要走，而言深，恰恰说明……”手指慢慢指到他心脏的位置，我的动作并不轻佻，反而很虔诚，“我说到这里了，是这样吧？”

他昏昏欲睡的表情，让我很担心。

“你不会舒服得睡着了吧？”

我耸肩：“你不说话，我也没办法啊。”

“那个女人，你自己小心点……”

“谢总统先生的关心！”

我开始偷偷开始研究菜谱，有时候都要开小灶到半夜，我不顾老管家的提醒，在自己房间里添置了一整厨具，然而每次来查房，我都要在半夜把那些大家伙藏到别的房间。

我之前发现5楼有个房间的窗子是打开的，一直没有人关，我每次就背一个黑布袋爬水管上去，把作案工具藏好后再爬下来，要作案时再爬上去拿。

这一行动导致我的睡眠质量每况愈下。

走路的时候我都在梦游。

后来我发现，我可以一边浅睡眠一边走路。

我一直保持着这个飘飘忽忽的状态，直到我端咖啡的时候，撞上了迎面而来的老管家，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完美地倒在了他崭新的燕尾服上……

“你闭着眼睛走路的吗？！”他气急败坏，指着我的鼻子，大骂。

我连忙拿出手帕给他擦拭：“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长眼睛，”我直接扒他的衣服，“让我给您洗干净吧，或者买一件一模一样的也行。”

他狠狠打掉我的手，嫌弃道：“穷鬼，你买得起吗？你几年工资都没用！”

“是不是，只要买到一件一模一样的衣服，您就会原谅我的失误了？”我忽然开口。

他一脸震惊地看着我，然后动作迅速把衣服脱给我，指着牌子，恶狠狠道：“看清楚没有，要是买到水货，你就死定了！我要让所有人都鄙视你！”

“哦。”

晚上，我在网上查到，这衣服是全球限量，而且还没有上市，能买到的都是大佬级人物……

怪不得那老头脱得那么快，我再给他买一件，他也不嫌多，果然打得好算盘。

我从来没为钱这个事情上过心，来去自由，所以有个习惯，一旦要到新的地方去，就会把那些车啊卡啊房子啊全都放弃……

离开南风就是这样。

我苦笑，现在尴尬了，没钱买衣服了……

好像就算有钱也买不到啊。

高利贷什么的就算了，估计以我的工资也还不起，还不如让所有人都鄙视呢。我一时冲动，现在潇洒不起来了……

我定定地看着手机，忽然冒出一个想法，要不要再不要脸一次，向许绍庭开口借点钱……

好想这个比较靠谱，但是我之所以可以一直保持自我，有很大一部分因为我是独立生活的，没有依靠他得到经济来源，这个事情一搅，我已经可以想象他的表情了――

宋凯，我早说过，你只要乖乖听话就好，钱的事情你担心它干嘛……卡拿好，随便刷……

“……”

我嘴角一抽。

第37章 所谓侍者4

我被自己的恶趣味给吓到了。

恶趣味归恶趣味，但那不失为一种可行的方法，我没有那么一成不变，固执到死，既然自己捅了篓子，那也得想尽办法补起来。然而，刚拿起手机，外面就传来激烈的敲门声：“宋凯，你开门！”

我开门，迎面打过来一份报纸，老管家气得脸色铁青，双手负在身后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后，终于发话，却没那么气愤了：“你现在就可以收拾收拾回去了，总统身边不需要身份私生活混乱的人，我那件衣服的事情就不追究了，现在请你离开这里。”他指向门口，大吼，“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