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愣住了。因为青鸾山疗养院，说是疗养院，实际上却是精神病院。

白然不理会林语想什么，甚至都没有计较他没有回答，而是伸出手，弹起了琴。

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悠扬空灵的曲调从其中弥漫了起来，与此同时弥漫起来的，还有浓郁的血腥味道。

看着这样阴晴不定的白然，林语想起来新手任务里面的阿爵来。

白然比阿爵大了几岁，可他们给人的感觉却是不同的。

阿爵的眼底有暖意，整个人仿佛太阳一样，虽然也是满满的心机，却不让人反感，相反，还让林语感觉有点亲切。

而这个白然，浑身都是邪气，嘴角扬起的时候，不是在笑，而是好像在嘲笑世人。

眼见着那鲜血顺着钢琴流了下来，林语抿着唇，他明白了，白然这是让当初李娇娇死的场景再次浮现。

果然，音乐教室里面渐渐地出现了第三个人，不，或者对方已经不能够称之为人了。

没了脑袋的女学生仓惶地从钢琴底下爬了上来，鲜血染上她蓝白色校服裙，导致那裙子变成了墨黑色。

“我的头呢？我的头呢？”

琴音停止，白然静静地看着这个女生，眸子里面带上了一些警惕，身体也紧绷一些。

林语距离钢琴远一些，开口问：“李娇娇，你知道自己是被谁害死的吗？”

“我死了吗？”李娇娇茫然地抬起手，随后发现，自己没有头，看不到自己眼下的情况。

不过她根据声音的来源，身子慢慢地转向林语的方向。

白然诧异地看着林语。

林语继续面无表情地说：“你死没死自己没点数吗？”

白然：“……”

李娇娇怒了！直接舍弃钢琴跟近在咫尺的白然，而是向林语爬了过来，在地上留下了长长一条血迹。

林语皱眉，有点嫌弃厌恶这一屋子的血腥味，他说：“我记得你生前是一个挺爱美的小姑娘，怎么死后这么不讲究，这么邋遢！”

李娇娇彻底暴走了！她也不爬了，站起来双手在虚空中一抓，随后林语就感觉自己的胳膊被抓住，对方还在用力地把他朝钢琴那边扯。

白然看了看自己APP上面的进度，默默地后退几步。

而林语也没指望他会救自己，或者说，他根本不需要。

与之前厕所里面的女鬼一样，这李娇娇的实力也没有那么恐怖。

比如她是被钢琴砸死的，所以她除了模样吓人恶心人外，想要杀死一个人，也得借助钢琴。

所以李娇娇是打算把这个对它出言不逊的玩家给拖到钢琴那砸死。

但它却猜中了开始，没有猜中过程，更不知道结局。

从口袋里面摸出一双胶皮手套的林语，提着无头女鬼，直接把它给掼到了琴盖下。

他说：“脑袋没了，所以这样笨？”

重复死亡那一刻的情景，让李娇娇顿时紧张起来，它一个劲儿地挣扎着，鲜血甩得哪里都是。

白然看到这一幕后，愈发沉默。

他本以为自己是个疯子，却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很有学问，而且乖乖模样的林语，在对待这些鬼怪NPC的时候，比他还疯。

林语也抽空关注着那个白然，但是主要注意力，都放在了李娇娇身上。

他问：“你到底做了什么，让栾芳那么恨你？”

之前厕所女鬼说过，李娇娇抢了栾芳的男朋友，可就因为这个，栾芳就用布娃娃杀了李娇娇？

李娇娇停止挣扎，过了一会儿，突然有点迷茫地说：“我没做什么啊，之前就是看栾芳的装扮很奇怪，就取笑过她。”

“真的？”

“……取笑不止一次，啧，谁不知道她十分怪异啊，长得那么丑，还喜欢校草。哦对了，她好像有病，经常自言自语，还对外说校草是她男朋友。可谁都知道，校草早就出国留学了。”

“你胡说八道！”

突然一个女孩冲了进来，她好像一点都不害怕这满屋子的鲜血一样，因为生气，眼睛瞪得老大。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大眼睛都是萌萌哒，至少眼下这个女生的表情，就十分狰狞。

甚至一度让林语想起来当初在实验室里面的那些眼球了。

随着这个女孩出现后，又有几个人跑了进来。

杜九阳跟薛青都有点狼狈，身上带着血，不过好在两个人没有受什么重伤。

此外，还有另外几个玩家，平头男，钱娜娜，以及一个罗生门的老玩家。

又少了一个人。

少了的，竟然是罗生门老玩家中个子矮一些的那个玩家。

杜九阳对站在钢琴旁的林语喊：“林哥，这就是那个栾芳！布娃娃现在就在她身上！”

场面看起来马上就要失控，而且屋子里面的血腥味道越来越浓，除了钢琴外，甚至窗户那些地方开始慢慢往外渗透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