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栗看着对方面不改色的脸，心中完全不信，他扣了扣手指，呐呐道：“是嘛。”

对方轻轻地“嗯”了一声，面上丝毫不慌，好似很早便坐在这里等待的不是他本人，脸上还带着一抹诚恳。

两人再次对视一眼，许栗的脸腾地红了，他挠了挠头，嘴唇微张，刚想说话，余光便看见了服务员的身影，她便端着托盘静悄悄地走了过来，微微弯腰，将东西稳稳地放在桌子上，正才转身离开。

谁也不知道在她看见许栗泛着红晕的脸时，心里的小剧场有多么丰富。

一被打断，许栗便有些卡壳，心里不由得有些泄气，面上便泄露出一丝情绪。

路一扬见状面部紧绷，眼中闪过一抹担忧，他缓缓地将小蛋糕推到许栗面前，低声道：“吃点东西吧。”吃点甜食心情会好一点。

看着被推到眼前的蛋糕，许栗微微抬眸，看见路一扬暗含担忧的眼神，心中一暖，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将小蛋糕从对方手中接了过来，低声呐呐道：“那我吃啦。”

路一扬微微点头，许栗便拿起勺子缓缓地吃了起来。他双眸微垂，有些不好意思的眨了眨，长长的睫毛随之跳动，嘴唇微张，小口小口地抿了起来。

路一扬端坐在对面，默默地注视着对方吃东西。见许栗如同一只正在进食的小仓鼠，乖巧地坐在对面，眼里含了笑意，菱角分明的脸也渐渐柔和下来。

许栗只觉得如芒在背，路一扬的视线令他如坐针毡，只想迅速地将这块小蛋糕吃完，心里想着，手上便加快了速度。

“慢慢吃，不急。”

对方低沉悦耳的提醒声传了过来，许栗一愣，进食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只觉得口中的蛋糕都甜了许多。路一扬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柔和下来。

蛋糕不大，不管许栗吃得有多慢，也很快就吃完了，他缓缓地放下手中的勺子，抬头看向路一扬。路一扬瞧见对方不小心蹭到奶油的嘴角，嘴角微扬，眼中的笑意十分明显。

许栗见他的表情像是明白了什么，伸出食指摸了一下嘴角。在他将手指放下，双眸瞄到上面带下来的奶油时，白皙的脸颊又腾地红了起来，眼神闪烁，看起来十分不好意思。

他有些手忙脚乱地拿出纸巾，擦了擦嘴角，喃喃道：“路神，你怎么不提醒我啊。”语气状似埋怨，实则像是在撒娇。

路一扬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含笑道：“挺可爱的。”

许栗闻言害羞地垂下头，不敢与他对视。过了几秒，他拿过一旁的果汁，咬着吸管缓缓地喝了一口。

沉吟片刻后，他脸上的表情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微微咬唇，一脸认真地对路一扬说道：“路神，我有一件事要对你说。”

见许栗的表情，路一扬眉头微蹙，双眸静静地注视着对方，等待对方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语。心中却有一种预感，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路神……你看出来了吧，我是男生。”许栗清脆的声音渐渐低落下来，不敢抬头看路一扬的表情，生怕看见对方失望的眼神。

但话一出口，许栗只觉得松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一个巨大的负担，心里不再那么沉重，轻松了许多。

在一片沉默中，许栗有些难受地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我不是故意骗你们的，我……”他声音十分低沉，像是下一秒便会哭出来。

许栗话还未说完，便被路一扬打断，他眼神温柔地注视着许栗，柔声道：“我知道。”

许栗猛地抬头，怔怔地望着路一扬。路一扬继续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从来没说过你是女生。”

“那……”许栗看着路一扬包容的眼神，只觉得眼睛微微泛酸。

“我从没把你当女生，我早就知道你是男生。”说到这，路一扬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他抿了抿唇，一脸认真地说道：“我们认识，只因是你，与性别无关，你就是你。”

许栗闻言猛地睁大眼睛，面上有些不敢置信，他呆呆地望着路一扬，像是在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路一扬像是看明白了他的疑问，见状嘴角微勾，像是在回忆。片刻后，他脸上带了一抹笑意，缓缓道：“你还记得茜茜生病那次吗？”

他一开口，许栗便记了起来，眼中满是不敢置信，那么早？

虽然许栗没有出声，但他的表情将他的心理显示得一清二楚，路一扬一下子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含笑道：“嗯，以前有些不确定，那次就确定了。”

“难怪……”许栗低声喃喃，声音几不可闻。他眼睛一闭，又很快睁开，小声问道：“路神，那你，为什么不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