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穆老师，这么这么好的穆老师，竟然是他的男朋友了！

穆晗风被他笑得更硬了，无法，只得翻了个身平躺着，仰头冲着天花板，才勉强冷静了两分。

“小男朋友，”穆晗风又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我的？”

其实穆晗风知道，他现在这个情况不适合聊这个，因为聊了多半是又给自己找罪受，可又实在很想知道。

童澈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以前不是把自己当偶像吗？什么时候，又不仅仅是当偶像了？

这个问题一下把童澈问住了，他脑海里浮现出和穆晗风见的第一面，到现在所有相处的一幕幕，却又发现找不出一个具体的时间。

是在发现叶瑜打了诱导剂去找穆晗风的那时候吗？

显然不是，一定比这早多了。

也许比穆晗风给他唱那首《Zealot》更早，也许比他们一起坐旋转木马，他把两人的合照存了一百遍更早，也许比发现是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却依然愿意和穆晗风同睡更早。

也许早到了穆晗风带他去吃那家辉叔私房菜，也许早到了他愿意把发生过的，从没说出来的往事都说给穆晗风听，也许早到了那个湖景房露台的拥抱。

也许是最开始，看到穆晗风的那一眼。

好像真的就像书上说的那样，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童澈又笑起来，半晌，他轻声说，“大概就是，以前，穆老师对我而言是广阔无垠的大海，我喜欢大海，却不会想要大海为我所有 ，可忽然有一天，我开始偷偷地，自私地希望穆老师能变成一朵小浪花，只被我一个人捧在手心的浪花。”

说完，童澈又觉得自己太矫情，难为情地埋头往穆晗风怀里拱。

穆晗风轻笑着把人揽住，心底最后那一丝不安，也彻底被童澈浇灭了。

你看，明明他的童小猫，早就分得清了。

做偶像的穆晗风，和做男朋友的穆晗风。

“会的，”穆晗风认真应道，“穆老师不做什么大海，就只做童小猫一个人的浪花。”

……

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聊到童澈困意渐浓，在要沉沉睡过去的前一秒，他又倏然惊醒，睁开了眼睛，“穆老师，我还没给…给你唱歌！”

童澈第一次改口不用敬称了，还有些不大习惯。

穆晗风看着已经困成一团，耷拉着眼皮，却还要强撑精神给自己唱歌的童小猫，一颗心软得像泡在了椰奶里，他揽着人又往怀里团了团，“乖了，今天不唱了，男朋友能睡着。”

“真的？”童澈不太相信。

问完，他又急忙道，“我就唱一首，很快的，不费事，你别吃安眠药…”

说到最后，大概是太困了，尾音软绵绵的。

“真的，”穆晗风又低头吻了吻童澈的耳鬓，保证道，“不吃安眠药，快睡，男朋友也睡。”

听他保证了“不吃安眠药”，童澈最后一点心神也松了，含含糊糊应了声“男朋友晚安”，下一秒，就坠入了深眠。

穆晗风探手关了灯，只留下童澈床头一盏小灯，借着暖黄光晕，凝视着童澈的睡颜半晌，也说话算话，没吃安眠药，跟着阖上了眼睛。

大概是怀里抱着软乎乎的童小猫，心神安定又舒缓，过了不久，穆晗风就真的这样睡熟了。

……

一夜好眠。

童澈在梦里，拽着穆晗风问了一百遍，“穆老师，你是真的真的喜欢我吗？”

而穆晗风也就回答了他一百零一遍，“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喜欢童小猫。”

多出来的那一遍，是现实里，他先醒过来，对着还埋在自己怀里睡得香的童澈说的。

亲了亲童澈的额头，穆晗风勾着唇角，轻手轻脚先下床，进了浴室洗漱。

童澈醒来的时候，床边已经没人了，却能听见浴室里水声沥沥。

他半阖着眼伸了个懒腰，伸到一半，又突然一下清醒了。

昨天晚上发生过的种种，再次回到脑海里，童澈还是克制不住想土拨鼠尖叫。

睡了一觉，激动喜悦的心情不减反增，童澈忍不住抱着穆晗风的睡袍，在床上打了个滚。

这是穆晗风的睡袍，穆晗风是他的男朋友！

所以，这是男朋友的睡袍！

一个滚打到床边，童澈还没来及坐起来，脚踝就突然被一只大手握住了。

童澈一愣，抬眼去看，这才发现穆晗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浴室出来，走到了床边！

“早上好，”穆晗风低笑，“小男朋友。”

童澈羞得恨不得整颗脑袋塞进床罩里，他翁声翁气回应，“早…早上好！”

看出来童小猫害羞，穆晗风见好就收，没再逗他，只低头又亲了亲他的脚踝，就放开了他，“醒了就去洗漱，男朋友下楼去给你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