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镜澄扛着苏子维出门，把他塞进汽车后座，自己也坐进去，迅速落锁。苏子维反应过来，去拉车门把手。

“锁了，”王镜澄把车钥匙举高给他看，“防止不听话的小孩跳车。”

苏子维扑上去抓。车里不是很宽敞，王镜澄后仰，揽住腰防止他滚下去。

“嗯，这个姿势不错，接下来该咬我了。”他松开苏子维，把领口拉下来给他看。脖子上两三枚红印，已经发紫了。

至少王镜澄看起来不生气。苏子维红着脸坐回去，把七扭八歪的衣服拉平，不敢对视，一边心虚一边嘴硬：“那你想怎么样？咬回来？”

“我倒是想，” 王镜澄把钥匙塞回口袋，“不过现在是文明社会，不兴同态复仇了。”

“那你还能怎么样？”

“非得我怎么样你才开心？”

沉默了一会儿，苏子维小心翼翼地问：“我到底gān什么了啊？”

王镜澄说：“你把我摁在地上说要和我上chuáng。力气特别大，我都推不开。”说得十分认真，一时间分不清真话假话。

“骗人！”这个人说这种话怎么都不脸红啊！苏子维又去拉门把手，他觉得太丢人了，恨不能逃离这个小空间。

“要不你自己看看？”王镜澄又作势要把领子拉下来给他看。

苏子维扭开头不看。

“我现在同意了，”王镜澄说着向他靠近，“怎么样，说话负责。”

“不要不要！你你想gān啥啊！犯法！犯法！”苏子维双手撑在他胸口，缩成一团，差点滑下去卡进两排座位之间。

差不多了，不能欺负过头了。王镜澄的恶魔尾巴摇个不停，内心充满报复的满足感。

苏子维睁开一只眼。他能看出他在坏笑，茂密的头发里钻出两个红尖角。

“你嘲笑我。”他小声嘀咕了一句。

王镜澄没否认。

冬天，天暗的早，窗外的车流纷纷亮起灯。

苏子维想了一夜的人现在离他只有五公分，在昏蓝的天色中更显真实。

这个小空间暂时与世隔绝了，他听不见窗外的车流与鸣笛，却能听见王镜澄的呼吸。王镜澄慢慢靠近，在离他很近很近的地方停下，似在询问亲吻是否被允许。

四十二 终章

苏子维迎了上去，在碰触的刹那被人压住。一只胳膊在他身后抱紧，像要把他压进自己身体。

嘴唇比想象中还要柔软，他浑身都在颤抖。他把胳膊伸进王镜澄的大衣抱住他的背，果然能透过衣服感受到体温。

空气很冷，所以才需要拥抱和体温。王镜澄外衣带着寒气，里面的毛衣散发出温暖柔软的洗衣液气味，拉着人陷进去。

好像睡了一个长长的午觉，睡得昏昏沉沉，将醒时发现天色已暗，却还沉浸在梦的余韵中不愿醒来。苏子维现在就在这种状态当中，让现实比现实还要可触可感。冷空气逐渐变得燥热，他每一个指节更用力捏紧，汲取体温，身体里好像烧了火。

这个吻变得媚惑，吻得苏子维浑身发烫发软。他有些惊慌地松手。王镜澄也感到不对劲了，松开胳膊，眼睛里滑过一丝难察的动情与无措。

可不能真的在这里“兑现”。

吻停了下来，两个人都有点尴尬。

王镜澄这才发现苏子维睫毛挂着水珠，在他眼角亲了一下：“怎么哭了。”

苏子维自己完全没感觉到，摸摸眼角，手背上留下一道水痕。

“不是在哭，”苏子维垂下眼，找不到合适的说辞，“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这么……那个什么，你的眼镜真碍事。”

王镜澄笑笑，抽了张纸给他，拉他起来:“子维，我喜欢你。”

“嗯。”

“回去吧？茉莉还在家等你。”

“我还没同意……”苏子维看着王镜澄的眼睛，放弃了所有抵抗，“好。”

“那么先去找林小筠拿东西？”

苏子维一听，从座位上跳起来，眼睛抬起，像只惊讶又受挫的猫。

“惊讶什么，”王镜澄又露出魔鬼的笑容，“她要是真不知道你在哪里，听我打电话不得急死。还是好好做科研吧，少出来替人撒谎。”

“小筠是帮我！”

“好吧。”他又搂住苏子维，把头埋在他颈窝，深吸一口气。眼镜硌了鼻子，被苏子维摘掉。

苏子维想想气不过，把他的头发全部揉乱。

真想一根一根全拔掉才解气。

王镜澄回到驾驶座，摸出一个小盒子向后递给苏子维，“之前买的生日礼物，早就该给你了。”

“不要！”

王镜澄盯着他。

苏子维怂了：“谢谢。”

他打开盒子，深色绒布垫上闪着一只细巧的亮银色四芒星。仔细一看，还有另一只圆形切割的黑水晶，流淌着温润的光泽，带有几分神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