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完之后，白阿姨坐在车里，从包里拿出一个红纸包，递给了陆林安。

是单独给陆林安的红包。

白阿姨照顾着白雀，一个人要做两份工，虽然白雀父亲也会给她打一笔抚养费，母子二人不至于揭不开锅，但估计也没有剩下多少闲钱。

陆林安不想收，可是白阿姨是个心性很高的人，这钱陆林安拒绝不得，怕拂了她的面子，只能收下。

谢过白阿姨，看着她驶离院子，陆林安回了自己家中，打开红纸包，和林妈妈包给三个孩子的钱数一模一样。

就等于这钱在两家之间走了个过场。

每年都是这样，林妈妈给白雀包多少，白阿姨就给陆林安包多少，林妈妈数额越包越大，白阿姨给的红纸包也越来越厚。

电视里春晚刚刚开幕，陆爸爸和林妈妈直接回卧室看去了，只有白雀趴在沙发扶手上等他，见他回来了，直起了身子，白雀是个很聪明的人，大约也是知道他出去干嘛了。

“你收着吧，反正这些钱对你来说也是小数目，”白雀靠着陆林安的肩膀，他从来不会对妈妈的决定说些什么，“就当是送的我那部手机的钱。”

“我送你也没见你用啊？你都不用来联系我。”

“还要怎么联系，你都不嫌烦吗？天天和我见面。”白雀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惆怅，还带着疑惑，似乎是真的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怎么会，每次去见你的时候，我都很……期待。”陆林安找了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他是实话实说，只要想到可以见到白雀，他就会很开心，开心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期待我给你划重点？”

“滚啊。”陆林安尾音拖得老长，似乎是想起了前两天补习时折磨人的场景，痛苦地倒在了白雀的腿上，一趟不起。

看了没一会电视，两人就决定回房间里去了，陆林安房间里也有电视，依次洗个澡以后就躺在床上继续看春晚。

虽然陆林安平日里挺没脸没皮的，但从来没有邀请过白雀一起洗澡，他们只有七岁的时候会一起在澡盆里玩水。

陆林安等白雀洗完以后给他吹干，两个人一起钻进被窝里，白雀枕在陆林安的肚子上，在周围没什么其他人的时候，他们两也就懒得收敛了，怎么舒服怎么来。

四个小时的春晚结束后，白雀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但还是在迷迷糊糊当中睁开了眼睛，从放在一旁的书包里抽出一份礼物，递给了陆林安。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受宠若惊的陆林安接过来，拆开一看，是一本下学期的数学版《五道选择三题填空》，精装版的、崭新的、沉甸甸的。

“我以为同龄人之间送礼物会更浪漫一些，”陆林安有些头大地将书捧在手里，随意翻了翻，比起在这本书上写字，他更想买个玻璃罩子给它供起来，这书真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我现在已经很想睡了，根本不想守夜。”

“送你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起来了？”白雀已经阖上了眼睛，他没有陆林安那种体力，忙了一天还有力气守夜。

“那你睡吧。”陆林安凑过去和白雀低身耳语，哄他睡觉，白雀身上还有着洗发水的香味。

陆林安将礼物枕头边，只留了一盏床头灯，拿出新买的小说书打发时间，在除夕夜里守了一整夜。

☆、第四章

“我突然发现你是不是长高了？哪有人冬天长个子的？”躺在床上看闲书的陆林安将正在刷题的白雀从座位上提起来，抬起手在两人头顶比划半天，略带着震惊地得出结论，一个年过下来白雀确实长高了不少，都窜到自己下巴了，两个人朝夕相处，这种事情真的很难发现。

“是吗？等开学体检的时候量一下吧。”白雀并不在意，绕过陆林安放在自己头顶的手，坐回位置上，他题目写到一半就被陆林安夹着胳膊提起来了，思路都被打断了。

“长高点也挺好。”陆林安嘴上这么说着，却将下巴抵在白雀肩膀上，半身的重量都压在白雀身上，好像这样压着就能阻止白雀继续长高一样。

“你知道自己多重吗？我写不了字了，”陆林安这心口不一的动作遭来白雀一阵嫌弃，在听到咄咄咄的敲门声后，轻轻推开陆林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下巴，“你家来人了，快去开门。”

陆林安哈哈哈地笑出声，说了一句我去开门，就站起身子，却没想到一脚踩在滑落的被子上，整个人身体前倾，他下意识去扶床沿，错过了平衡自己的机会，咚的一巨声就这么摔了出去，把睡在床头柜的妹妹吓得一蹦三尺高，他个子太高，这一下摔得可真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