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偷我裙子了(169)

作者:一勺彩虹糖 阅读记录

关健正式离开了“禾木”,没要卜奕打算每年留给他的“分红”,少年时代的朋友终于分道扬镳,各奔前程。

卜奕一脑袋扎进工作里,和瞿方泽连夜加班是常事,熬得褚秀趴办公室叽叽叫。

直到年后,“禾木”实体店正式开启,卜奕才暂停了狂人模式,提前给工作室的正常人类放了假。

年二十九这天,卜奕要去东砖胡同吃陈姐包的饺子,没等出发,李方和就来了。

一见面,李方和就叫唤上了,“哎呦,你这几个月照过镜子吗?跟本妖精吸干了似的。”

傅朗刚走那周,卜奕毫无预兆地病倒了。或者也不能说是毫无预兆,前面从车祸到连日不断地四处奔波,早就埋下了一颗蓄势待发的雷,“分手”是条引线,火星一碰,把卜奕炸了个体无完肤。

他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起都起不来,等出院时候,已经做到了人在衣中晃,瘦得剩把骨头了。

“胖是胖回来点儿,”李方和啧啧打量他,“就是这脸色儿跟渍过酱菜汤一样。”

卜奕没那么多废话,叼上根烟,问:“什么事儿?”

“给你拿点年货再陪你过个年。”李方和说,“你爸妈过节都不在,怕你一个人憋家里哭成狗。”

老卜和程文璟又去了埃塞做短期技术支持,宋岚一家子跟风赶时髦,去了塞舌尔度假。

卜奕孤家寡人一个,原本打算睡上三五天补补精神,哪知道李方和居然来了。

李方和跟他要了根烟,“哥今年也是一个人,咱俩凑合凑合,把年过了。”

好意领了,卜奕点头,“我跟陈姐约了去吃饺子,白菜豆腐猪肉馅的,你吃不吃?”

“吃啊,我好些年没吃着陈姐的手艺了。”李方和推着卜奕上车,“堵车,走走,咱赶紧出发。”

傅朗走了,卜奕住院那阵子不人不鬼的,李方和看不下去,没事儿就上医院跟他聊聊。没料到俩人倒真对脾气,一心向钱看的理念一拍即合,相见恨晚。

年夜饭是在卜奕租的创业园公寓里吃的。

公寓是个开间,一进门就是厨房、卫生间。李方和拎着大包小包进来,连连惊叹,说这房还没他家厕所大,多一个人都转不开身。

三两步转完一圈,他溜达回门口,抱着胳膊看卜奕煮速冻饺子,“没见人能把日子过成这样的。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还缺钱?”

卜奕尝了口边上的拍黄瓜,眼睛睨着他,“创业初期,能省则省。”

李方和“嘶”了一声,“狗屁。”

不过李方和后来也没多说,他知道卜奕什么心态——现在一个人了,随便怎么过也没人管,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

满心满眼都是工作,仿佛抛下了这份事业,他就没价值了,连活下去的劲儿都没了。

究其根源,还是和傅朗的事儿给他造成的阴影太大,翻不过去。

傅朗走的很彻底,要不是李方和追着问着,兴许连姓傅的现在人在哪都不知道。

李方和一直在等卜奕主动来问,可这小孩就跟被摁了开关一样,到现在连一个傅字都没提过。

但竖在墙角的大提琴又似乎把什么都说明白了。

寒来暑往,万物代谢事有更新,六年光阴在黑夜白昼的轮转间匆匆流逝。

六年后,当卜奕站在北城大实验楼下和留校任教的尚林喆寒暄时,只来得及感慨一句物是人非了。

这几年,卜奕微信通讯录里的人越攒越多,只要不备注的就压根不知道对方是谁,有时候聊半天都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加上的。

两年前,关健终于告别单身,一脚蹦进了婚姻的琐碎里,和柴米油盐作伴去了。

婚礼那天,乔清渠也来了。当年一头扎进事业单位的乔妹又把自己折腾成了公务员,刚被派驻到贵州某贫困村做第一书记,马不停蹄地来参加个婚礼又得马不停蹄地走。

关健喝多了,泪眼朦胧地盯着乔清渠掉了两大颗眼泪,给他逝去的青春彻底画上了句号。

敬完酒,关健瘫在椅子上,压着卜奕的肩叨咕,“爱情,就是狗屁!兄弟,听我一句劝,遇到合适的就成个家吧……难不成,你还能把人等回来吗?”

卜奕没搭话,跟他碰了一杯,把杯里的酒喝干了。

当初不同的选择,让曾经住在一个同屋檐下的少年们开启了截然不同的人生。甭管老关心底有没有过一丝后悔,但现实已经让他不得不妥协,接受一条“正途”。

而卜奕则是在“歪路”上撒欢儿的人。

“禾木”稳定下来以后,他开始不满足于一个单纯的服装企业,又动起了别的脑筋。

他先是把业务拓展到了饰品、配饰,又尝试了鞋履设计,不过惨遭滑铁卢,一个月卖不出去三两双,全压在了库里,最后,库存的高跟鞋全部以成本价就地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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