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偷我裙子了(62)

作者:一勺彩虹糖 阅读记录

“老段给的思路,”几笔下去,已见雏形,“如果机绣办不到,就用数码印花,在立领下单侧细勾。怎么样?”

卜奕收笔,线稿粗略,但神韵已备。

段重山看了会儿,点头,“能行。”把旧图撤出去,换上。

“下下礼拜跟他们面谈,”乔清渠说,“版得出来。”

“我找人。”关健放下二郎腿靠过来,“本来这种卖面子的事儿得老卜去,我脸不够大。不过,谁叫他狗腿断了呢。”

打版他们都会,但不够精,也缺乏经验,还得找专业的打版师。

三人聊了一个下午,等把手里两个系列都敲定,已经到了晚饭点儿。

“要不我和傅朗换换班?”关健收拾着桌面上的鸡零狗碎,问卜奕,“你们也不是多熟,老让人给你当老妈子,合适吗?”

“当然不合适了,”段重山在旁边插嘴,“还是我和老关搬过来得了。”

乔清渠正叼着吸管喝北冰洋,一听,冲他俩翻白眼,“你俩什么毛病?”

关健委屈,“我俩怎么了?”

段重山也瞪眼,“就是,又没吃你家大米。”

乔清渠不跟他俩掰扯,一转头问卜奕,“晚饭你怎么吃?”

“外卖。”卜奕头也没抬,“你们留下吃?”

“不了,”乔清渠摆手,“我吃食堂。你们俩,走不走?”

段重山屁股不动,“我想……”

乔清渠一笑,“想吃麻辣香锅了?走,四食堂,走起。”

段重山还是没动,他茫然且疑惑地望着这个讲话嘎嘣脆的姑娘,这是打啥哑谜呢?

乔清渠不解释,把俩人拽起来往门口推。

走到玄关,正要换鞋,门锁响了。

傅朗下课回来了。

几个人挤在玄关打了个照面。

乔清渠赶羊似的,跟傅朗闲话两句就把两头羊赶出去了。

防盗门“咚”一声关上,傅朗纳闷,“他们有事儿?”

“不知道,”卜奕也没弄懂乔清渠这是唱哪出,“乔妹估计要单跟他们俩谈。俩缺心眼的,大概怕他俩回头见甲方掉链子。”

卜奕目光往下一垂,看见傅朗手里超市的塑料袋,高兴了,“买什么了?”

“草莓,沃柑,”都是又新鲜又大个儿的,“爱吃吗?”

卜奕点头,“都爱吃。”

傅朗笑了,进厨房去洗草莓。

卜奕拄着拐跟过去,靠门边上摁手机,他这边摁完,傅朗手机那边就振了下。

“你替我垫的医药费,转微信上了,”他冲傅朗晃手机,“剩下是伙食费,咱俩一人一半。”

卜奕比谁都知道打工赚钱不容易,他不了解傅朗跟父母不和到什么地步,但看这情况,那边八成不会给他多少生活费。都是穷鬼,说不好谁比谁更穷点,但总不能让兄弟在钱上吃亏。

可话又不好说得太明,显得小气。

傅朗把草莓从水里捞出来,沥掉水珠,端着盘出来,“行。一人一半。”

卜奕笑着从盘子里捡草莓吃,“真甜。”

他们在这个将将成年的岁数,初步懂得了什么叫心照不宣。

吃过晚饭,俩人一卧一坐,在沙发上瘫着。

傅朗面前堆着几个大部头,膝头放着电脑,噼里啪啦打字。他那堆宇宙、生命、科学的东西摆卜奕面前他就头疼,不知道这人是怎么能搞那么起劲儿的。

不过卜奕也有的忙。康芃把新剧本给他发过来了,说他笔头好,帮着修修,反正他也瘸了,歇着也是歇着。

收着剧本,卜奕就问康老板给不给工钱,被康芃呲儿了一顿,然后给他转了一千,让他跪安。

卜奕收了钱就乐,转头又给康芃转回去八百,说,我没那么值钱。

顺手,康芃又给他个任务,让他跟方舞阳沟通,从剧本细节开始,让方舞阳从头参与。

“你小子的天地在外边,跟我这儿留不长,我不榨你榨谁。”

电话里,康芃是这么说的,像个女土匪。

卜奕歇在家里,改剧本教小孩,顺手再看看课件,对着书自学,剩下时间基本都在跟乔清渠他们对设计上的零碎细节。

日升月落,转眼就到了十一月中。

北城终于供暖,卜奕高兴地甩掉了棉睡袍,换上单衣在屋里嘚瑟。

这些天,他有时候憋得烦了躁了,就把《晚安》找出来听,缓缓流淌的音符,像细而蜿蜒的溪流,从心尖上滑过去,抚平那些毛躁。

收到《晚安》以后,卜奕没追着傅朗问,傅朗也没提,就像没这事儿一样。

不过卜奕明白,傅朗是懂他了,才录了这短短一段曲子。

他那点脆弱,没写在脸上,全印在细枝末节里了。

其实就是没安全感,但这几个字说出口丢人,卜奕也不想把陈年旧事翻出来磕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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