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段看着窗外，走进了一些，拉开窗帘，看着白雾黏在外面，外面的一切建筑安静泡在黑暗里，寒气从缝隙里溜了一点进来，缠绕在他的鼻尖。

他想着，那群人是真的希望自己从这里跳下嘛。

许万支的消息弹出来的时候，井段没看就直接把手机按灭了，然后关了机，他已经坐在床边坐了两个小时了，看着外面的天一点点的变亮，白昼好像一霎那就来临了，颠覆了所有的黑暗。

其实没有什么真相，这个世界在法律之前，是由每个人感官和对一件事的判断组成的。

真相吗，情侣之间的打情骂俏永远没有猥亵，性骚扰这些□□裸的更加刺激人们的感官和对丑陋事物的向往。

他们没有错，他们不过是坚定着他们对这个事件的判断，而他被规划为了坏人的一方。

天生的正义感使得他们去攻击自己，谩骂自己。

可是对于井段来说，他们都错了，可是他不想去争辩什么了。

他从自己的行李细看里面翻出了自己睡觉的药，塞了一片到嘴巴里，就着口水就咽下去了。

就又一次钻进了被窝。

另一边。

“要不要现在压下来，我看到现在大家都把他骂疯了。”

“等，等一下。”许万支的声音都带着抖，手里的手机在黑暗的房间里发出了莹莹的光。

许万支早上的时候等了很久，没有在门口碰到了，也没有碰到木木，就知道，就知道今天估计等不到他了。

不过练习的时候，许万支还是忍不住的和陈乙说到，“他今天早上和你请假了吧？”

陈乙开口道：“嗯，他说他今天身体不舒服，在房间里休息。”

“他声音听起来怎么样啊？”

“挺着不太好。”

“到时候，可以借助镜头，别让他真弹吗？”

“你答应我的，不会插手我对于演员的要求的。”陈乙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相信他。”

许万支攥着衣服的一角，看着眼前的人，摇了摇头，说道：“没事了。”

旁边的小鱼跑了进来，拉着他说道：“现在所有的一切却都搞定了。”

“知道了，再等一下。”

井段醒过来的时候，是在晚上的八点钟，一天没吃东西，摇摇晃晃的走下了床，开始找吃的，他记得木木以前给过他一点方便面什么的。

蹲下来的一个瞬间，没蹲稳，一下子栽了下去，额角磕在桌面上。

血腥味儿就在空气中化开了，井段随便从桌面上抽了两张纸，捂住了自己的伤口。

才把泡面拿出来。

倒好了水，找了ipad盖在上面，便开始等着水开。

方便面的味道飘出来一点儿，勾起了一段已经有点模糊的记忆。当时被橙子公司雪藏的最后也是这样的，没有了新的工作，手里也没有多少的积蓄。

因为很是来玩音乐，学历也根本不够再去找别的工作，每天躲在自己的卧室里，弹吉他，睡觉，看电视，吃泡面。

父母的电话也不接，只是每个星期抱一次平安，他很自私的，想要再撑一下。

直到自己的姑妈给自己打电话说：“你妈妈最近瞒着你，怕你有压力，没跟你说，她查出来乳腺癌，现在是早期…”

后来的话他都听不清楚了，只记得那一天，好像所有的话都飘在了空中，一切都离自己特别遥远。

那些坚持全部灰飞烟灭，有些人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他没有办法任性下去。

“我知道了。”

他去找张成的的时候，把自己的吉他卖掉了，当时天气特别冷，吕莹告诉他，张成正在公司的排练实里和他的朋友一起排练乐队。

“张成。”

那几个人跟着都跟着张成一起看向了他，眼里全部都是鄙夷的目光，打架子鼓的那个嘴巴里还叼着烟，密闭的练习室里。

全部是让他作呕的味道。

他差点没直接吐出来。

而他自己在那些目光中，变得更加的脏了，他们看着他，就像是他从下水沟捞出来的一样，那种强烈的感，让他一下子不知道是恶心自己，还是恶心烟味。

“什么事？”张成过来的时候，井段感觉自己想了半天的话，像是呕吐物一样的恶心，他要对着比自己矮7厘米的小孩儿弯腰。

承认一个他没有的错误。

“对不起，我那天不该顶撞您的。”

张成这才满意的笑出来。

他突然知道了，桂华在他耳边的说的话，你这种人啊，总是自视清高，那是因为你还没饿着，你不知道，人的一些骄傲的品质都是吃饱了，再给自己那张满脸肉沫的脸敷个面膜。

而你呢，别说敷面膜了，他想吃的满脸肉沫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