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霄墨也吃完了，我俩对着空碗，一言不发地坐在位置上，谁都没有要起身的打算。

“你要走了吗？”许霄墨问我。

“嗯，”我看眼手机，“一会十点走。”

他没出声，看着桌上的碗，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目光落在他右眼，他有所察觉，抬眼对上我的视线。

我和他不声不响地对视着，有那么一刻，我觉得自己像在照镜子。那是一面有些玄乎的镜子，倒映出的东西美好而不真实。

“要我送你吗？”他出声问我。

我说不用。

如果许霄墨跟着去了，顾尚怕是会bào跳如雷。

我意识到，过了今天，可能一切都会截然不同了。

我突然觉得有些感慨，一年转瞬即逝，却已物是人非。

我很早前就知道，和顾尚摊牌这一天迟早会来的，只是等待着一个时机罢了。

许霄墨的出现，便足以打破了这个平衡。

唯一失算的是，我没想过自己不能全身而退。

顾尚曾经挡在我前面，随即我将一颗心毫无保留地递了出去。

最后他将我推了出去，把我那颗残残破破的心给扔了回来。

我不比顾尚荒谬多少，因为我看上了他的白月光。

所以我俩没什么对与不对，只有错过与看清。

……

……

临走前，我回头看了眼许霄墨。

“其实我觉得顾尚真的挺喜欢你的。”

“你也挺喜欢他的吧。”许霄墨面色平静道。

我怔了一下，“没有。”

“是吗？”许霄墨说，“你那晚不是这么说的。”

他提起游轮那晚，我最先想到的，不是吃饭那会，也不是顾尚，而是男人把我抵在门上的情景。

虽然知道那是为了吓唬我，可对方那句态度模糊的话……

“你耳朵红了。”许霄墨冷不丁开口。

我猛地回神，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耳朵。

“你想起什么了脸那么红？”他声音清冷，依旧听不出情绪，说出的话却很骇人，“那晚我可没真亲上你。”

“你别说了……”我觉得两颊火烧般地发热。

男人当时说：他没把我当朋友。

我也没有。

“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忍不住问他，面上小心翼翼，心底却藏了期待。

“你……你说你没把我当朋友，是什么意思？”

他眸中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

我忐忑不安地等着男人的回答，却听见他轻飘飘地来了句，“你知道的。”

又是这四个字。

“我知道我还问你做什么！”我感觉对方在耍我，莫名地有些焦躁起来，“你为什么总是奇奇怪怪的。”

许霄墨没有回答我，他好像永远都是那副表情，无波无澜的，任何事情都不能乱他分毫。

与此截然不同的是情绪激动的我。

顾尚说的对，我和许霄墨除了眼睛真的一点都不像。

但他说的也有不对，他说许霄墨是无情的，对任何事都不上心，对身边的人都不在意。

可是许霄墨像能dòng察我内心那样，在我决定放弃的时候，对我说：

“我不是在敷衍你。”

“只不过还没到时候。”

而后他轻轻叹了口气，“毕竟我以为你知道的。”

我知道啥？

他认真地看着我，似乎很期待我的答案。

“因为你怕水吗？”我想了想，问他。

他皱眉，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不是吗……

“那就是因为你怕虫子？”我又问。

“我不怕虫……”

我打断他，“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怕，是讨厌。”

许霄墨：“……”

“因为我没有嘲笑你，所以你……”

许霄墨果断说：“不是。”

不是这个吗？

我还以为自己同电视剧里一样，撞见男主的秘密后，被男主注意到……

咳咳……想多了。

也是，我不认为许霄墨会因为这个而喜欢我。

毕竟我们才认识没多久。

可是到底为什么？

我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猜测。

男人不把我当朋友，不是因为喜欢我，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我记起前不久遇见的萧溥云。

……

“许霄墨，我知道了。”认真思忖一番后，我一本正经地看向他。

许霄墨似乎有些惊讶，“你说。”

“我长得真的很像你对吧？”我问。

他不明所以，“为什么这么问？”

我说：“你就告诉我像不像。”

“嗯。”紧接着他又补充道，“但是你和我不一样。”

看吧，我就知道是这样。

听见这句后，我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的猜想。

“你对我好不是因为把我当成了朋友……” 我喃喃道。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许霄墨的眼睛似乎亮了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