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级基建狂魔(220)

人工岛负责人听到这个结果,当场面如土色。

工程项目都是照图施工,像南海隧道这样的重大工程,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十米误差直接导致近百万损失……

更不用说追责了!

损失事小,跨海大桥必须平稳登岛事大。

他们测算出误差,连夜商量对策,决定在靠近金屿人工岛位置,重新设计一段环形匝道,以减速绕行的方式,连接金屿岛。

当然,人工岛预留栈桥、岛面已完成的建设,也得改。

改桥、改岛同时进行,整个气氛的凝重状态不亚于台风利苏来袭前夕。

所有人严阵以待,加班加点修改设计图,就是为了尽快提交审批,解决误差问题。

天灾人祸,律风算是都见识了。

更惨的是,他刚在金屿人工岛熬了半个月,忽然前天睁眼——

“啊切!”

律风裹在医务室病床,哪怕指尖蜷缩在薄被里,也挡不住液体流进手臂带起的冰凉。

他每打一次喷嚏,都痛苦得紧闭双眼。

这种没法安安稳稳睡着,又不能兢兢业业改图的状态,简直和上刑一样痛苦。

瞿飞跟医生说完话,过来看着老病号。

“医生说了,你这是劳累过度,发烧感冒,必须得好好休息,每天都要过来输液。”

他晃了晃手上的单子,“我去帮你跟师父请病假。你就好好躺着,护士会照顾你的,啊。”

律风除了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嗯”,表示赞同,他根本没办法反对。

头痛、鼻塞、时不时想打喷嚏,这可能是律风近十年最虚弱状态。

他在零下二十度的乌雀山没有感冒,在条件普通的立安港工棚没有发烧,结果来了安稳舒适的金屿人工岛,画了几天图就倒下了,实在是脆弱得令他鄙夷。

可惜,律风连鄙夷自己都没什么力气。

他满脑子的设计图,努力在思绪里延展出新的线条,又渐渐败给了疲惫的精神。

眩晕的头脑,随着冰冷液体滴答滴答地跳动。

律风睡得恍恍惚惚,一闭上眼就能记起殷以乔担心的视线。

他不想在微信里告诉师兄,自己病了。

好像显得十分软弱,又透着撒娇般的委屈。

可是,一旦睡着,他梦境里便离不开殷以乔的影子。

他仍记得在英国时候,妄图依靠一身正气扛过病痛的傻事。

最后还是殷以乔叫来了家庭医生,让他感受了一把资本主义的奢侈金贵。

还有将他牢牢圈起来的温暖怀抱。

生病的人,难免脆弱。

律风闭着眼都能感受到远在立安港的牵挂,从跳动的心脏晕染开烫人的热度,为他抵御手背输入的冰凉。

“——律工,律工。”

律风茫然地睁开眼睛,发现医护室的护士叫醒了他。

“输完液了,该取针了。”

律风掀开被子坐起来,一身热汗,行动迟缓地伸出手。

啊切!”

也许是睡了一觉养好了精神。

也许是输液小手术帮他驱散了病魔。

早上还要死不活,眼睛都睁不开的律风,走出医务室,竟然想也不想的往临时办公室走。

金屿人工岛服务区各位宽敞,休闲的美食街堆叠在建好的高楼之中,可供旅客中途下车用餐、休息。

观景台像一只打开的海蚌,柔软地伸出腹地,提供最佳的观海观桥场地。

而应急救援中心,紧邻海岸,宛如海蚌身下的珊瑚礁,连接起观景台与跨海大桥的空隙。

律风看了看远处无法延伸入岛的铁灰色“断桥”,痛苦地“啊切!”一声,走进了设置在应急救援中心的临时办公室。

他还没能敲开门,加入改图战斗。

就发现瞿飞靠着窗户大声嚷嚷。

“没事,真没事,他不跟你说还不是怕你担心。小感冒嘛,岛上有专门照顾建筑团队的医疗队,输个液——”

瞿飞的话顿时卡在半截,“咳咳,有事,我挂了啊。”

他装模作样咳嗽两声,挂掉电话,转而眉峰蹙起,问道:“律风你怎么回去睡觉休息?我帮你假都请了。”

“睡不着,我们不是缺人吗?我过来……过来……”

律风“啊切”一声,续上刚才的话,“过来改图!”

“别。”瞿飞伸手抓着律风往外走,“我答应师父,盯着你好好休息,才过来工作的。要让他见了你身患重病还来带病改图,绝对批我。”

桥梁修改设计图,加一段环形匝道虽然是重要的事情。

可设计队伍近十一人,还有专门负责测算的工程师,再怎么加班赶工,也轮不到一个病号带病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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