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级基建狂魔(274)

桑托斯微微蹙眉。

他以为工人们会受到激励,会振臂高呼,会充满热血地发誓为鱼平大桥奋斗。

可他们安安静静,互相看着身边同伴,脸上写满了……

他读不懂的低沉情绪。

忽然,台下传来一声没有礼貌的喊叫,“那么,律先生呢?”

他的质问,立刻像投入平静海面的石头,荡起了不少回声。

“律先生到底受了多重的伤?”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他在哪个医院?”

“开枪那个混蛋呢?嗯?就把他交给警察,然后悄悄放了吗!”

夜色昏暗,充斥着工人对桑托斯的不信任。

桑托斯认得那个人带头喊叫的家伙。

一个闹得律风彻查桩基,连夜请来专家,提前推动了英雄榜出现的小混混。

“科奥先生。”桑托斯喊出他的名字,直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回答道,“很抱歉我们出于安全考虑,不能透露更多情况。但是我保证,他醒过来的时候,一定会非常高兴你们是如此优秀地建成了鱼平大桥。也一定会为鱼平大桥全体员工,达成英雄榜最高成就而自豪。”

他字字句句提到优秀,希望这些渴望得到认可的人,能放下怒火,理智起来。

可惜,此时的鱼平大桥不存在理智。

“谁特么要优秀!”

台下的科奥眼睛烧灼得通红,吐出一口唾沫,一如既往地粗鄙。

“我们要律先生平安回来!”

钱旭阳站在手术室门外,脑子一直嗡嗡作响。

他不停地接打电话,说出的每一个音节却像敲打在异空间里,充满了他无法克制的颤抖,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

“我们已经送律工进医院,是我们的援菲医疗队。”

“抢救律工的是三军医院的谢医生,不会有事的,护士说他很擅长治疗枪伤。”

“嗯、嗯……我们都在。”

跟随律风进行巡检的同事,全都守在手术室门外。

他们必须负责传递消息,帮忙办理医院手续。

哪怕三个大男人蹲在手术室外,都慌慌张张,充满了焦灼惶恐气氛。

每一个人的手机都在忙碌。

包括钱旭阳手上律风的手机,都在持续不断地亮起屏幕,呼唤着主人的接听。

项目负责人的、中方驻菲人员的、菲律宾建筑师的。

那些名字,钱旭阳多少有些印象,却一个都没有接起。

他在等一些对律风来说极为重要的来电,又害怕真正的等到它们。

钱旭阳满手都是擦不掉的血痕,紧张盯着律风手机一次又一次亮起,却格外庆幸屏幕上出现的不是“爸爸”“妈妈”“亲爱的”之类的备注。

因为,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律风的家人。

直到他自己的手机重新响起来,钱旭阳心里紧绷的情绪才稍稍缓解一点。

打来电话的,是他们在菲律宾党支部的方书记。

当律风送进手术室,钱旭阳便联系了方书记,要求取出律风出境之前写下的备忘。

说是备忘,许多人却把它当成遗书来写。

大到出了事,组织应该通知谁、应该照顾谁,小到银行密码、保险理财、甚至是私房钱,都可以往上写得清清楚楚。

等到危急时刻,由钱旭阳这些人,替他们传达消息。

又或者,替他们完成备忘上写着的心愿。

钱旭阳很不希望取出律风的备忘。

但他不可能因为自己的情绪,耽误通知律风的家人。

“方书记。”钱旭阳声音低哑,“你找到律工的备忘了么?”

“嗯。”那边说,“但是律风在备忘里写,只要自己还能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要通知他的紧急联系人。哎,我拍照发给你。”

钱旭阳理解律风的心情,谁也不想因为有惊无险的小事弄得远在祖国的家人担心。

可是,他听完方书记的话,隐隐有了困惑。

钱旭阳问:“他的紧急联系人……不是他爸妈吗?”

“不是。”电话那端沉默片刻,回答道,“是殷以乔。”

国际新闻总会在新闻最后十分钟里展现世界人民水深火热。

就好像今晚的菲律宾。

殷以乔坐在电脑前,眼神凝视电视机,听着主持人郑重的报道。

菲律宾终于放弃幻想,重拾武器。

总统签发命令,出兵镇压流窜匪徒,撕毁了当初和匪首所谓的和谈协议。

而中方外交部,也强烈谴责伤害中方成员的行为,坚决反对一切形式的恐怖主义。

殷以乔早就听说过中方援建人员受伤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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