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酒(98)

作者:奶口卡 阅读记录

他用小火和少量的植物油将腌制好的鲫鱼煎至两面金黄,加入水和料酒,切了姜丝放入调味,盖上锅盖等待水开的时候,又翻了翻冰箱,拿出香菇和培根,打算给连诀弄个简单的咸口糯米饭。

他在之前的房子里也试着做过几次糯米饭,但总是掌握不好,不是饭黏了就是菜的火候太轻。他忽然想起前两天才在微博上看过的某个美食视频,有提到过煮糯米饭的窍门,他一边把豆腐切好下进鲫鱼汤里,一边回忆视频里的内容。

想了好半天,只得出一个自己正处于‘孕傻’阶段的结论,于是他将火关小,先炖着汤,准备回卧室把手机拿过来。

从厨房出来,连诀已经没在客厅了,应该是先回房间暂时休息了。

沈庭未上楼去拿手机,刚上到二楼,就听到连诀用一贯冷静的声音在和什么人说话。

沈庭未反应了一下,连诀应该是在通电话。

他没有打探别人隐私的癖好,脚步没有停留,继续往走廊尽头走,却发现连诀的声音愈发清晰,甚至连同夹杂在交谈里很轻的清嗓声都被他听得清清楚楚。

他心生疑惑,但很快就知道了原因。

他看到自己隔壁那间卧室门虚掩着,而连诀的声音正从这间卧室里传出来。

房间里传出‘咔哒’一声轻响。

沈庭未略一停顿,低沉而含混的声音忽然离得很近,卧室门猛地被从里面拉开了。

连诀脱掉了进门时穿着的西装外套,身上单薄的白色衬衫紧紧勾勒出身体肌肉的轮廓,领口的扣子没解,领带却丢失了先前庄正规整的形态,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他一手拿着电话,另一手还维持着开门的动作,因而将刚点燃的烟叼在嘴里。

烟火猩红处上袅起的白雾使得连诀稍眯起眼,看清门口站着的沈庭未,他几乎是立刻将嘴里的烟拿下来,偏过头,眉心微蹙着用视线去寻着什么。大概是没能在视线里找到捻灭烟头的物件,继而干脆地把房门关上了。

连诀还是将烟掐了,他按了按有点痛的咽喉,拿着手机重新站回窗边。

余曼在电话那头说:“前些天宁雪没少给老陈打电话,老陈恼了几回,上回拍卖会上当个宝贝买回来那玩意儿都给砸了,我估摸着宁雪是来说你的事的。”

其实连诀并不意外。

十五年的朝夕相处足够他清楚地了解陈褚连的为人,以陈褚连睚眦必报的性格,绝不可能容忍自己亲手养大的‘狗’在养成之后将他反咬一口。告他职务侵占罪,不外乎是想再亲手把他送进去,顺便将给出的‘恩赐’一分一毫统统拿回去。

本以为是一场硬仗,最终却是立案调查了一段时间,后因为证据不足,很快就将连诀全须全尾地放出来了。如果只是想在这期间制约他的经济,给他一记下马威,这实在不符合常理。

连诀心里清楚,这中间唯一能够起到作用的无非就是陈宁雪,陈褚连虽然嘴上不提,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对这个独苗女儿有多疼爱。

挂断电话后,连诀忖量许久,打开手机找到陈宁雪的微信。

最后的聊天记录还停在两个月前那个红色的感叹号上,他点开陈宁雪的头像,从相册预览中看到了新增图片。

陈宁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

他稍作思考,觉得直接发消息过去不是个好的方式。要是放在之前还好,现在两人之间有些东西在难看的场面中被彻底戳破,多年建立起的亲近不免少了几分,又增添了许多无形的疏离。

连诀思来想去,点开她的朋友圈,给她的最新一条旅行plog点了个赞,随后将手机放下,进入浴室洗澡。

待他洗完澡从楼上下来,沈庭未正将做好的饭菜端在桌上,他没有过去帮忙的自觉,先拿了水杯过去接水。

沈庭未又返回厨房里,连诀低头按动净水机时听到了微波炉转动加热的声响。

他站在净水机前慢条斯理地喝下一杯水,沈庭未已经从厨房出来了,手里拿了张纸巾擦着手。

“饭做好了。”沈庭未对他说。

似乎很怕连诀会对他说谢谢,他在连诀动了动嘴唇,准备说话时抢先一步说:“我先上楼休息了。”

连诀把水杯放在净水机旁边的桌子上,没再去看他那张表情温顺的脸,低头去拿自己震动了两下的手机,边淡声道了一句:“晚安。”

沈庭未也对他说:“晚安。”

-有机会过来玩,哥。

-批准你带家属。

连诀盯着这两条态度自然的微信,解读了一下她这两句话里所表达的含义,过了很久,回复了一句:好。

收起手机,走到餐桌前,连诀伸手去拉椅背的手忽而停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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