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中，睁开眼。

血。

好多血。

到处都是血。

心脏好疼。

像是有什么东西一刀一刀狠狠刮过去。

这种疼，顺着冷风，钻进他每一寸血液里，充斥着他的四肢百骸。

“老大！你坚持住，救护马上就到了！”

“老大，呜呜呜呜，你怎么这么傻啊老大....”

——啪！

一个巴掌狠狠打在宋远的脸上。

“是你害了他。”一道充满仇恨与愤怒的女声，传了过来，紧接着，宋远就看到对方愤怒滔天的双眼：“宋远，季哥哥如果有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钱小姐，先上车吧！救护车已经到了！”

一旁，有佣人着急提醒。

宋远回过神来了。

他呆呆地，看着地上那一滩灼热滚烫的血，再看看自己身上，只沾了一点血。

那些血，不是他的...

是季开阳的...

为什么...

为什么救他...

看着双手上沾满的滚烫鲜血，宋远克制不住地颤抖。

这么多血，他，他很疼吧...

为什么...

“宋远！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是江歌！

宋远呆呆地抬起头，无助地看向江歌：“你，你看到季开阳了吗？他，他不见了...”

“他被送上救护车了，别管他了，趁现在乱，赶紧走，晚一点，就没时间了！”江歌急着将宋远从地上拉起来：“我给你定好机票了，我们现在就去国外。”

“不，我，我不走...”

宋远抽回手，身体还在颤抖着：“我，我要去问问他，我一定要问问他，不行，我要去医院，我现在就要去医院！”

“你疯了吧！他撞成那样，估计也活不成了，你现在去不是自投罗网吗！”江歌急了：“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里，他那种人，那是他活该！他做了这么多坏事，今天老天是开眼了！你不用想太多，我现在就带你走！”

“不！”

滚烫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了，宋远泪眼婆娑看着江歌，他只觉得心好痛，好痛好痛：“求你了，你走吧，我要去看他...”

“宋远，我说了，我要带你走，今天，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江歌，我...求你了...”

医院。

走廊。

乔西赶过来时，双眼猩红。

拳头狠狠在墙壁之上砸了一拳：“季开阳这个疯子！！”

“西哥哥，怎么办，季哥哥不会有事吧？我害怕，我好害怕啊...呜呜呜呜季哥哥好傻，他为什么，为什么要去救那个宋远！”钱子怡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他流了好多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西哥哥，你说话啊！季哥哥不会有事的，对吗！对不对啊！！”

“宋远，又是这个宋远！”

乔西阴沉着脸，抬起头：“我这就去找他，从头到尾算算这笔账！”

刚抬起头，正好，看到走廊，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走了过来。

乔西笑了，笑容冷地可怕，像是一条随时等待一击致命的毒蛇，目光阴翳地盯着前面那道瘦瘦小小的身影：“你还敢来啊，季开阳要死了，开心了？”

“他不会死！”宋远猛地提高了声音，握紧拳头的双臂颤抖着：“他还没有给我解释，他一定不会死的！”

“解释？”

乔西又笑了，笑容璀璨，目光却已经冷得可以化作冰：“宋远，你到底是怎么有脸，还敢向他要解释的？”

说着，乔西从口袋摸出一只精致的U盘，直接甩到了宋远的身上：“你自己看！这就是你想要的可笑解释！”

“宋远，我就从来没见季开阳这头高傲的狮子向谁低过头，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将他所有骄傲和尊贵狠狠踩在脚底下的人！”

“我真想不通，季开阳那样的人，到底是有多眼瞎，会看上你。”

话语中的讽刺与不屑没有丝毫隐藏，直白又冰冷。

宋远呆呆地看着地上的U盘，往后退了好几步，声音也在颤抖：“不！我要听他自己解释！我不会看的！我要等季开阳醒来自己给我解释！”

眼眶瞬间就湿润了。

明明一直以来都想知道的答案，此刻就在眼前，他却不敢看了。

他害怕。

他太害怕了。

他害怕里面的答案，其实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误会了季开阳。

如果真是那样...

眼泪再一次决堤了，宋远泣不成声，低着头，浑身都在发抖。

“别哭了，不想看，就不看。”江歌皱着眉，宽慰地拍了拍宋远肩膀，随后冷冷等着乔西：“请你说话放尊重点！”

“呦，怪不得。”乔西突然讽刺地笑出声来：“怪不得怎么都看不到季开阳的好，原来，你早就有情哥哥了，呵呵，季开阳真是傻，都这样了，还一心一意想娶你！为了你这种人，他背叛家族，不惜和自己父亲断绝关系，你却一直都觉得他在害你？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为了让你安心，公布你们的婚礼，损失了多少钱？你知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