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不想说这些。”

宋远的眼神暗了一点，低下头，温柔看着遥宝：“你先跟着江叔叔回家，爸爸明天就会起来的，好不好？”

“我不走！”

遥宝倔强地摇摇头：“我一走，爸爸肯定就又要说话不算话了，我要在这里陪着爸爸休息。”

“遥宝，你还是不是爸爸的乖孩子？”

看宋远板起脸，遥宝这才鼓着腮，很不情愿地开口：“……那，那好吧，我让江歌爹爹送我回家，爸爸一定要休息，说话算话！”

“嗯，爸爸说话算话。”

好不容易让江歌带着两个孩子离开医院，走廊重新恢复了平静，宋远这才看到走廊里，有个肤色偏黑的青年一直看着这边的方向。

青年的脸出奇地俊美，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贵气。

这是除了季开阳，宋远第二次从一个人身上感受到这种由内而外的贵气。

黑脸青年目光落寞地盯着宋远，就这么看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不管什么地方，只要你在，江歌就不会多看我一眼。”

宋远：“我好像见过你。”

“你当然见过，五年前，我们还是校友。”黑脸青年轻笑了一声：“算了，我走了，别告诉江歌我找过你，不然，他非要杀了我。”

“你也是江歌的朋友？”

“朋友？”青年倏地停下身，目光直勾勾盯着宋远，他笑了一下，笑容带着自嘲：“或许用情人更合适吧。”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见。”

“没什么。”青年摇摇头，目光突然锐利起来，朝着电梯的方向看过去：“有人来了，我先走了。”

宋远抬头，刚好看到电梯里出现的人影。

是季开阳。

“你是来接思源的吗？江歌已经送他回家了。”宋远立刻了冷淡：“你把思源教得很好，谢谢。”

这句话，瞬间磨灭了男人眼中的所有情绪

季开阳垂下眼帘，声音也变得沙哑：“那个孩子，是江歌的？”

空气再一次寂静下来。

宋远深吸了一口气：“我的私生活，我想，没有必要和谁汇报吧？”

“他对你好吗？”

“我说了，和你无关！”

放下这句话，宋远自己举着吊瓶回了病房。

病房的门砰一声关上了。

在这安静的医院当中，显得尤为清晰响亮。

“老大……”

向阳有些难过。

他是亲眼见过当年那个孤傲、尊贵、睥睨天下的季开阳的。

这五年，宋远离开后，季开阳疯了一样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在了工作上。他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季开阳连续几天不吃饭，昏倒在一堆文件当中，醒来后，再一次疯狂地投入到工作上。

也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季开阳这么疯狂是为了什么。

只是。

被老大这么用心爱护的宋少，好像永远都看不到，老大对他的心，到底有多赤诚……

叹息了一口气，向阳什么都没说出来。

在询问过给宋远医治地大夫后，季开阳放心下来，闭上双眼，声音有些疲惫：“推我回去吧。”

“老大，其实，我倒觉得，钱小姐对您是真心的，就算她对别人再怎么样，但她从没——”

“你在教我做事？”

季开阳倏地睁开眼，目光还是一往如前的锐利：“我希望，这种话，不要再让我听到第二次。”

“是，属下失言！”

向阳低下头，背后已经起了一层冷汗。

他忘记了。

季开阳从来不需要别人可怜。

他对宋远的所有温柔。

只是因为，宋远是宋远，这世上的独一份。

而其他人，只有对季开阳可望不可及的份，也绝轮不到别人来可怜他。

公寓。

江歌将两个小朋友安顿好，连哄带骗让他们躺在床上后，才离开。

他前脚刚走，后脚卧室房间的灯就亮了。

“那个人，你叫他爹？”

“对啊。”遥宝哼了一声：“有什么好奇怪的，没见过别人有两个父亲吗？”

“你妈咪呢？”

“……”这句话戳到遥宝的痛处了，他最讨厌别人问这句话，恶狠狠瞪了季思源一眼：“要你管！”

宋远是双性人的秘密，他早就知道，也很清楚。

在国外上幼儿园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把这个秘密传开的，也是那个时候，宋遥成了全幼儿园嘲笑的对象。

他从来没把这件事告诉过爸爸。

只是一个人，用拳头，狠狠教训了所有嘲笑他的家伙。

后果就是。

幼儿园老师，几乎每天，都会叫家长。

遥宝眼睛闪烁了一下，瞪着眼睛警告道：“这句话，不许在我爸爸面前问！不然，我就打地你满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