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有白(49)

作者:扶光月 阅读记录

沈听白顿了一下,说:“他是为了保护我。”

白兰心摸了摸他的脸:“我们小白有一个很好的朋友。”

“妈妈,爸爸呢?爸爸怎么没来看我啊?你为什么不说爸爸?”沈听白感到奇怪,有些不安。

白兰心勉强地笑了一笑,哽咽道:“小白...爸爸他,不在了。”

“不在?他去哪儿了?”

“他...小白,爸爸,不在了。”白兰心熬得眼睛通红,都不敢掉一滴泪下来。

沈听白恢复过来的精神一下子被抽空,他捂着脸失声痛哭。白兰心再也忍不住,抱着儿子一起痛哭。

2006年11月末,沈听白永远失去了他的爸爸。

沈山河的墓安置在了龙山墓园,白兰心说要一个合葬墓。人都有一死,等以后她老了要和沈山河葬在一起。

白兰心捧着一束白色桔梗花,母子二人站在沈山河的墓碑前,看着碑上的人,他笑得爽朗,眼睛弯起来,笑容亲切,好像他从未离开。

“妈妈,这是什么花?”

“这是桔梗。”

“为什么给爸爸这个花?爸爸很喜欢吗?”

“不,这是妈妈最喜欢的花。”

妈妈最喜欢的花,就是爸爸最想要的花。

沈听白自从医院后没再见过许妟之。他从妈妈那里了解到那晚的事情经过,知道了许妟之的手是怎么伤的,也知道了许屹沨打的那一巴掌和那句废物。

他去了许妟之家里找过他,但是那个房子已经换了主人。房主说许先生一家走了,去了北城,说是不再回来了。

许妟之走了。再见都没来得及说。

楚添源时隔很多年再一次和沈听白睡一个被窝,他说很对不起,那天他不在。

沈听白拍了拍他的脑袋,说还好你没在。楚添源问他为什么。他说,那天他失去了他的爸爸,失去了一个好朋友,如果连你也卷进来,他该多难过,心脏就这么点大,不能再承受更多的难过了。

楚添源湿了眼眶,蒙在被子里哭。

沈听白说:“去年夏天,我和我老爸一人捧着半个西瓜坐在门口吃,他教育我说男子汉流血不流泪的。楚添源,别哭了。”

他这样说着,却和楚添源一起蒙在被子里哭。

“小白,我不会走的,你永远会有我这个朋友在。”

“添源,我们一起考实验初中吧。”

再后来,沈听白和楚添源一起考上了实验初中。白兰心守着她的花店。许妟之被带去了北城。

初中三年,沈听白性子稳了一些。楚添源变得更加活泼,话也更多,他常逗沈听白笑,他总怕沈听白想起小学六年级那个噩梦一般的晚上。

楚添源发现沈听白变得不爱去人多的地方,也有些抵触和陌生人,特别是和陌生男人有肢体接触。

沈听白还是会和楚添源一起逃课去打球,翻/墙去何叔那里吃饭。好像他的生活又回归正轨,只是他有时候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总会在牛奶那里多站一会儿;翻/墙出去之后会站在那里等一会儿;去何叔那里吃饭总会点一个很清淡的菜。

初中三年,两人成绩都名列前茅,约定了一起考宁城一中。

初三那年,沈听白闹了件大事。他打了老师,楚添源问他为什么打架,初三了打架记过很难消掉,更何况是打老师。楚添源从未见过眼神那般冰冷的沈听白,他对事情只字不提,只说了两个字恶心。

处理结果出来了,沈听白记警告处分,他要扫一学期的操场才能消掉这个处分,并且保证在剩余的时间里不会再惹事。那位被沈听白打的老师被开除,理由只写了一个不符良师行为,过度体罚学生,予以开除。

第二年六月,中考结束。沈听白和楚添源遵守了约定,考上了宁城一中。

那个夏天,两人坐在沈听白家的阳台上吃西瓜,楚添源说:“时间就如白驹过隙,等夏天过去,秋天到来时,我们就是高中生了。”

沈听白笑着说:“你还挺有文学细胞,高中是打算学文吗?”

楚添源舀了一大口西瓜,说:“还没想好,你呢?”

沈听白说:“我文学造诣太浅,只能选理科了。”

楚添源说:“不管学文学理,在不在一个班,咱们的友情不会变的。”

“嗯。不会变的。”沈听白点点头,吃了一口冰西瓜。

秋天如期而至,高中生涯要开始了。

☆、北城来的转学生

高二上国庆节放完假回来,高二三班的教室里此刻一片哀嚎。放假之前,宁城一中举行了文理分科之后的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了。

“娘啊!我英语就差1分及格!”

“爹啊!我语文阅读理解就拿了3分!”

这两人一高一矮,一唱一和,喊娘的叫丁健,体育委员,长得人高马大的。篮球打得有多好,他的英语就有多差;喊爹的是这个班的班长,一个戴着眼镜的小胖砸,心肠好,脾气也好。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