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一米九的人靠在那张沙发上显得十分可怜，他踮着脚走过去，顺着一簇清冷的月光看清了卫辞微微蹙着眉头的表情，更近一点甚至看见了他睫毛上沾的那一点点灰尘。

他身上穿着的还是白天那套深蓝色的休闲西服，里面的白衬衫解开了胸口上方的两枚扣子，略显褶皱，隐隐约约露出了一侧深陷的锁骨。一只手惯性的放在沙发扶手上，另一手自然的搭在了腹部。温温柔柔的人睡着了，居然多了那么几分带着攻击性的美感。

那双手也是真的好看，修长又骨节分明，有了月光的映衬，显得愈发白皙却不显病态，皮肤下的筋稍稍凸起，有力却不狰狞。看到这双手，他竟然直接回想起中午时释放的那种快感，身下的欲望也跟着蠢蠢欲动起来。

这么漂亮的人去给别人当情哥哥着实可惜了，不如就自己收了吧，不过是在“哥哥”前面加个“情”字，应该也不太难……

第四章 克制

因着有卫辞的精心照顾，卫铮身体的各项指标很快符合标准，开了出院证明准备回家。卫辞去取药之前叮嘱他要把东西收拾好，但不过是住了两三天的院，本就没多少东西，卫铮懒得带回去，也就不管是谁的，干脆看见什么都直接扔进垃圾桶里。

直到他慢腾腾地走到卫生间，捏起置物架栏杆上晾着的那条黑色内裤，习惯性伸向垃圾桶的手突然顿了一下。印象中，他就没买过如此闷骚的纯色内裤，而且看尺码，貌似，比他的要……大？

这几天住在这的一共就两个人，所以不是他的，那这内裤的主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卫铮看着两条裤腿间线条拼接的地方，隐约觉得自己闻到了上面残存的清幽墨香，不禁脑补了一下此处曾包裹着的物体的形状，咽了下口水，鬼使神差地直接塞到了外套口袋里。

做完这个动作卫铮又觉得太过羞耻，在洗手台下面的抽屉里随手拽了一个袋子，闭着眼睛，把内裤扔进去，然后装作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的样子走回去，把袋子装进了卫辞留给他的书包里。

卫辞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卫铮抱着书包坐在病床上一动不动，难得的乖巧，让他心里又是一阵泛软，走过去揉揉卫铮的脑袋，“走吧，收拾好就回家了。”说完，伸出手就要接过他手里的书包。

卫铮看着他的动作，向旁边躲了一下，慌忙地把书包背到身上，“不用了，我自己背就行，没什么东西，大多数家里还有的东西，我都直接扔进垃圾桶了。”说完像是生怕他想起什么，又立马转移话题，“还有啊，能，不能，不要总摸我的脑袋，我不习惯。”

卫辞看着他连连躲着自己的样子，美丽的心情，沉了几分，却还是笑着应了一句，“好，我知道我们小铮是大孩子了，不愿意和哥哥亲近也正常，哥哥不碰就是了。”

完了，这下翻车了，碰都不碰，还怎么从“哥哥”变成“情哥哥”？卫铮心里暗叫不好，脑袋高速运转了一下。

“那个，对不起，也不是……不让碰，我就是真的不习惯。以前总和你置气，所以，也不太知道，哥哥和弟弟之间怎么相处，而且也没有人像你这样对我……我就是，就是……不习惯”，说着，低下头伸出手拽了拽卫辞的袖口。

卫铮故意放软了声音，显得十足十的可怜，细白的手指还捏在深色的袖子上，食指的第一个指节因为用力微微向里弯折。刚刚还说不碰了的人，看着那晃人的白，居然翻转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把那两根手指攥在了手里用力按了按又快速地放开了。

能忍住不和卫铮十指相扣已经算极限了。他很开心弟弟愿意和自己亲近，却也厌恶自己仗着亲情和弟弟的未经人事，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手。

小铮毕竟还小，是他的弟弟，还是个alpha，不管是年龄，身份，还是性别，都不允许他有一点点绮念，超出兄弟以外的感情，是万万不能触碰的。他自己不怕，他怕的是，会毁掉小铮，怕自己会让那个本就不幸的孩子又陷入了更黑暗的深渊，“同性恋”，“乱伦”这样的词语，一个都不能去污浊了他的小铮。趁着都还来得及，就此，就此收手吧……

卫辞的嗓子一瞬间就哑了，“小铮，不管你怎么和我置气，你都是我的弟弟，血缘的羁绊是这辈子都没办法解除的，你不用为了以前或者是什么事和我道歉，哥哥包容弟弟，是应该的。”

卫铮觉得手指被攥住仿佛是他的错觉，“是吗？你会一直包容我吗？不管我做什么都会吗？”

“会的，我是你哥，永远都是。” 卫辞近乎绝望般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