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程梓尧轻笑，笑容却没有直达眼尾。

肖灵走完时装周再回到家里，已经是一周以后，这一周的时间里，陈玉萍果然就像她之前说的那样，有事情在忙没时间飞来米兰。

回到家里好好泡了个澡，泡澡的间隙肖灵给自己点了最爱吃的那家寿司。

平日里陈玉萍不让她吃这种东西，她只有隔上许久，才敢点上少许尝个鲜。

等她泡完了澡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时，门铃已经响了起来。

算着时间，外卖应该要到了，可是，她记得自己从没有在外卖软件上标记过自己的小区门牌号。

将半湿的头发随意的披到了身后，肖灵心里犹疑，还是转身去门口开了门。

将近十天没有见到陈玉萍，再次看到她的脸时肖灵竟有一种错乱的感觉。

“怎么，不认识亲妈了？”见肖灵一脸错愕的模样，陈玉萍冷哼了一声，挤过肖灵自顾自的走进来。

因为是刚回到家，客厅里还摆着行李箱没来得及收，陈玉萍习惯性的将眉头皱的老高。

“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不知道好好收拾，你看这好好的客厅都成了什么，你也待的下去，真的是，一会儿先把客厅收拾干净。”

陈玉萍嫌弃的绕过行李箱和一旁堆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开封的快递，走到沙发前坐下。

见陈玉萍还想要再说，肖灵揉了揉眉心，提前抢先开了口。

“妈，您过来有什么事吗？”肖灵记得，她已经没有了工作安排，陈玉萍向来只在有通告的时候出现在这里。

这个时候出现在她的家里，肖灵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陈玉萍没有说什么，只从她那只限量款爱马仕包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扔在桌上。

“把这个签了。”心里的巨石渐渐压上了心口，肖灵没有去拿桌上的那份文件，而且缓缓掀了眼皮看陈玉萍。

“这是什么？”她明知故问。

“合同”

巨石终究还是落了地，砸下满地血花。

谁也没有再说话，客厅里的气氛一瞬间降到了零点，肖灵的眉头拧了几拧。

许是失望攒的足够多，这一次，她甚至都已经气不起来，看着桌上那份合同，她淡淡的开口说道：“我不是说了吗，不想再续约了。”

第六章

陈玉萍正在回微信，手指在屏幕上敲的飞快，听到肖灵如是说，她掀了眼皮瞥了一眼肖灵，缓缓说道:“我也说过，这不可能。”

“我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你也没有权利再帮我在合同上签字了。”

“所以我把合同拿了过来，你自己签。”

“我不会签的。”肖灵紧紧的扣着沙发，冷眼看坐在一旁的陈玉萍，时至今日，这一天还是到来了。

陈玉萍发完最后一条微信微信，才缓缓抬了头看肖灵，她似乎早就料到肖灵这幅反应。

手指轻敲了几下桌面，陈玉萍缓缓开口。

“叶凝会在两周后官宣退圈的消息，我已经和公司商量好以后公司的运转以你为主，其他人为辅，如今叶凝退圈，放眼国内整个模特圈，没人再有能力跟你抗衡。”

再没人能跟她抗衡，多么值得人留恋的位置，可这一切，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妈，我不想这样下去了。”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会再续约，绝对不会。”

“啪”的一声，陈玉萍的手机掉落到地板上，来不及捡起手机，几步走到肖灵面前。

“肖灵你疯了吧，你现在可是“亚模文化”的一姐，中国国内顶级模特，这样你竟然还不想续约，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所以才不会再续。”肖灵推开陈玉萍禁锢住她胳膊的手臂，后退几步和她保持距离。

记不清什么时候起，就连陈玉萍，她都习惯了远离，肖灵低头笑笑，试图遮掩住满目的荒凉。

“肖灵你作够了没，你自甘堕落我可没空陪你，我告诉你我绝不同意，你死了这条心吧。”陈玉萍眼里满满的都是烦躁。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只是，通知你一声。”

肖灵说的极慢，虽然心知她们母女二人会有这么一天，可当它真的来临时，她的心同样在滴血。

她们，明明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陈玉萍的面色也开始不自然起来，血色的红唇张了又张，才缓缓吐出一句：“你什么意思？”

放在一旁的手机适时响了起来，大抵是外卖打来的电话，原本肖灵打算泡完澡好好享受一番，如今，怕是再没有了享受的心情。

铃声还在持续不停的响着，肖灵伸手拿了手机按下接听。

“喂，您好。”

“对，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