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狄元才开口：“上京研究院里，是谁在找你要K市研究所出逃的65号实验体？”

“祝立之教授。”

“告诉我关于这个人你所知道的信息。”狄元开着车，仿佛只是在和朋友闲谈，如果不是这命令的语气实在不友好。

“他是上京研究院上一任院长，在遗传学领域有着惊人成就，虽然已经退休，但依然负责零号项目，研究基因变异六大方向；在人体实验方面属于鹰派人物，主张不惜一切代价完成研究目标；他的两个儿子分别在政界和军界拥有不凡地位，所以他不仅是学界人士，更是上京圈的泰斗。”

果然是大人物，江长夏听贺严说完下意识看向狄元。

“怎么，害怕了？”狄元问。

江长夏摇摇头，“又不是我要去找他，我不怕。”

“可你跟我在一起，就是同伙。”

“什么同伙，是正义的小伙伴。”江长夏纠正道。

“正义？”狄元眯起眼。

“也许在多年以后，他们的研究成果最终得以被全人类共享，世界不再大规模战乱，不再有人随意枉死，那时候的人们会将诸如贺严这样的人奉为英雄，一些大人物更会名留青史，又有谁会记得那些实验体的名字，不，或许会留下几块刻着实验号码的石碑，可谁会在乎呢？”

所以哪怕说的再好听，目标再高尚也改变不了秩序早已被打破，现在是弱肉强食的世界这一事实。“对，正义，个人的正义，我们只为自己而活。”江长夏说着，自私就自私吧，就算是死，那也要我自己自裁，而不是被抓去做实验折磨而死。至于以后人们的想法，他才不在乎。

狄元看着他，许久之后一抿嘴，“说得真好。”

江长夏得意地翘了翘腿，他在办公室可不是白坐的。

狄元把车开到海边，控制着贺严走入大海。他弄死了贺严的弟弟，对方是不会放过他的。

“走吧，去找下一辆代步车。”狄元拉着江长夏，两人走的并不快，看起来更像在海边漫步。

海风带着腥咸的味道，吹得江长夏的手臂泛起一阵鸡皮疙瘩，他回想着刚才的画面，“你为什么要用问话的形式套信息，不能直接读吗？”之前在小镇也是。

“你已经知道，记忆不同于当下的意识，所以我想到一个办法，控制对方如实回答问题，这样我就可以快速得到想要的信息。”

“”那你为什么不在控制对方之后直接读取呢？”江长夏不明白，为什么非得问出来？

狄元停下脚步，“控制意识和读心确实并不能同时作用于同一个人，举个例子，如果我控制你坐下吃东西，那么读心术便只能读取到你想要坐下吃东西，是重复的无用信息。还是那句话，记忆并不是单纯的某种意识或想法，它更像是抽象成的连贯画面，对方在被动回忆的时候读心术是难以摄取的。”他早就试过了，结果很不成功。

“记忆可真复杂。”江长夏感叹着，如果能够对一个人的记忆进行虚构和篡改，控制住记忆不就等于直接控制住了这个人？如果狄元能够做到，那就真的是尽知天下事，无敌了。

路过一辆小轿车，狄元看都没看就擦身而过，江长夏倒是回头瞅了一眼，“怎么，这车不好用？”他还以为对方会像之前进超市那样直接开走呢。

“不是不好用，是不好看，这车挺破的。”狄元嫌弃地说。

江长夏倒是想到了别的，这车是挺旧，或许它的主人也不是什么有钱人，丢了车说不定生活会变得更糟。

“那我们要走着回市区吗？”江长夏有些犹豫，之前开车不觉得，这要是走回去起码也得两三个小时吧。

狄元不慌不忙，指着远处，“看看那是什么？”

江长夏眯眼道：“……房子？”

“海边别墅。”

江长夏恍然大悟，“那肯定有车。”

一小时后，一辆中规中矩的越野穿过国道，离开了宋城主城区。

第14章

虽然乱世动荡，但上京依旧繁华，街道上人来人往，十几年如一日。

狄元来钱的办法很多，江长夏根本不用操心衣食住行方面的事，很快便找了个离研究院不到一公里的小宾馆住下。

江长夏这几天是美美的睡了几个饱觉，而狄元则天天坐在窗口望着外面的景色，其实是在筛选研究院内的各种“声音”，获取有效信息。

一天，狄元看着提着打包的午饭回来的江长夏，突然说道，“已经有人知道我过来了，研究院，应该说整个上京城都戒严了呢。”

“啊？那我刚才还出去买饭，会不会暴露……”江长夏握紧拳头，因为狄元并没有阻止，他一直以为是安全的。